一时之间,众人均是目瞪口呆,这这怎么可能?但是祖约那面若死灰的表情,也在证明着此事绝不是捏造。
也不知过了多久,喧哗声渐渐止歇,冯铁又道:“我豫州军,当年在祖将军的带领下,从无到有,由弱到强,征战淮北,屡战屡胜,令石氏不敢轻动,三年前,祖将军不幸病故,把豫州传到祖约手上,此人是何等样人,你我自是心知肚明,只是感念祖将军恩德,因此一心一意扶他为豫州之主,然而祖约,石氏未发一兵一卒,因畏惧石氏,竟不战而退,令我等蒙上羞名,也令祖将军心血尽丧,至今想起,还有愧于淮北的父老乡亲啊!”
“唔唔~~”祖约脸面现出了委屈、愤怒与不甘之色,身体也剧烈挣扎,放弃淮北,是当年刘琨给他下达的命令,如今倒好,全把屎盆子扣到了自已头上,但他被塞住嘴,根本发不出辩解,更何况即使解开也是无用,他的舌头已被割去了。
众将看向祖约的眼神中,纷纷现出了鄙夷之色,他们似乎忘了,当初祖约提出退守淮南时,每个人都是深表赞同,这黑锅嘛,有一个人来背就行了,没必要把大伙儿全给拉上,刚好祖约犯下的是死罪,所谓债多不压身,多上一桩也是无妨。
各人的表情尽入眼底,冯铁与卫策相视一眼,均是暗松了口气,他们生怕事发突然,会有人跳出来反对,这些流民帅都是各有部曲,杀了他们简单,但后事处理起来很难,在如今这样的非常时刻,刘琨自然不愿意豫州军不战自乱。
冯铁转回目光,继续冷哼一声:“更令人想不到的是,祖约竟会于孝元皇帝在世时,奸污太后,犯下此等恶行!他要做什么?是想假吕不韦遗下孽种,取晋室而代之?
祖将军一生忠义,怎会有此等丧心病狂之亲弟?若不是建康率先爆出传闻,我等只怕还被蒙在鼓里,他日九泉之下,还有何脸面去见祖将军?幸好此獠尚未得逞,否则,我等必将担上助纣为虐的恶名,终是万死也不足以辞其疚啊!
因此,本将与卫将军冒险拿下祖约,明日一早押往朝庭,同时推戴祖将军嫡长子,祖涣为豫州刺史、镇西将军!祖小将军严于律已,宽于待人,在如今天下大势纷乱时刻,当会维持现状,不教军中浮动,表文将与祖约一同送往朝庭,想来朝庭当是乐于成全,只是,不知诸位可有异议?”
这哪还能有异议?流民帅有奶就是娘,说实话,谁来当豫州的家与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前提是,不要动他们的奶酪,冯铁的最后一句话才是关键,更何况祖涣既没有威望,也没有部曲,由他来担任豫州军的“共主”最为合适不过。
祖逖的另一名爱将韩潜向上拱了拱手:“父业子承,天经地义,小将军刺豫州,非但将士们心服口服,淮南百姓也会欢呼奔走。”随即就离席来到殿心,半跪施礼:“末将参见使君!”
冯铁与卫策也与众人纷纷起身,于殿心半跪齐声道:“末将参见使君!”
祖涣似乎忘了他只是个傀儡的身份,双手一举,呵呵笑道:“诸位快快请起!”
这一刻,众口一声,气氛热烈之极,被按压在一旁的祖约反倒没人去关注了,同时,众人也没留意到卫策向亲随打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一人悄悄离开了大殿,这个眼神的意思是,把祖约的几个儿子女婿全部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