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星衡回到自己的洞穴,就是原本许飞娘住的那间,盘膝坐在云床上,拿过那块蟠龙紫玉细细观察。
看了半晌,他也没有看出什么蹊跷来,怎么看都只是一块普通的玉石,里面虽然蕴含了些许的灵力,但又驳杂不纯,充其量也就是一凡间术士用的法器罢了,不过齐星衡曾经亲眼看到这玉自动放出紫气保护主人,而那黑水神君奉师命千里迢迢赶来北京寻找的应该也是这东西。
研究了一阵,不得要领,齐星衡又将玉放在八卦炉中,利用《炼血真经》上所记载的炼器法门祭炼,他用心血将玉浸泡,然后小心祭炼,到了第三天早晨,那紫玉陡然射出九道紫气,充满炉中,将八卦窍中的炉火尽皆扑灭,齐星衡画下的血符瞬间消散。
“砰!”八卦炉内一声闷响,阴阳珠盖高高飞起,仿佛实验室爆炸一般,齐星衡受了反噬,胸口猛地一窒,五脏剧痛,忍不住张口喷出一股鲜血,身子倒滚落床下,好半天才缓过起来。
再看盘龙玉佩已经变作通体紫色,悬在八卦炉上空,九道紫气皆做龙形,环绕盘旋,又有一股极为强大骇人的气势迎面而来,重伤的齐星衡几乎抵抗不住,向后靠在墙上,大口喘着粗气。
看到这里,齐星衡终于知道,这紫玉果然是一件了不得的宝贝,之所以原先看上去驳杂不存,那是被强行封印了,现在自己利用血咒破了封印,这宝物恢复如初,现出了本来的面目。
修道之人最是敏感,齐星衡看那紫玉流露出来的气势,心里不禁打了个突,九条紫龙,那时只有皇帝才能拥有的,莫非朱厚燳真的是真命天子,自己想要让他放弃当皇帝,自由自在地玩上一生,真的是逆天行事么?
哼!逆天行事又怎样了,自己已经是封神榜上有名的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之一,如果按照天数来算,那将来也是得尸解上榜的,况且要想阻挡满清入关,那也是得逆天,事关自己性命和民族气运,即便是逆天又如何,即便是最终失败了我也曾经与天斗过。
齐星衡擦了把嘴角的血,取出五雷镜,照向那紫玉,伸手一指,紫玉上方便不断落下闪电来,如骤雨般劈在紫玉之上,每一道闪电落下,玉上紫气便弱了几分,一连劈了上千道,那玉毕竟无人催动,紫气消散,摇摇欲坠,被齐星衡抓在手里,放进乾坤袋中,然后又取了《神农经》,寻找上面一种偷天换日丹的炼法。
如此齐星衡每天在洞内修道炼丹,朱厚燳和雷起龙几乎玩遍整个黄山,朱厚燳不会道术,每次都得让雷起龙用阴阳紫云帕带着上下,颇为不便,他请求齐星衡叫他道术,齐星衡不肯,称道术只传门人,拖了一个多月,朱厚燳终于妥协,拜在齐星衡门下,成了他第二个徒弟,齐星衡才传授他五台派道法。
这朱厚燳也真能玩,带着雷起龙两个在一个山谷里面设下禁制,然后捉来各种飞禽走兽养在里面,有的养在峭壁之上,有的养在翠绿林中,上有云海漫漫,下有清泉潺潺,何处曲折、何处坦荡,何处引水,何处修亭,奇松怪石俱是设计得独具匠心,齐星衡看过之后叹为观止,这朱厚燳如果到现在去,设计这么一个园林式的动物园,那将是举世无二的!
真的是迎了那句话:你给孩子一个机会,他会给你创造一个奇迹。
光阴似箭,岁月匆匆,转眼间已经是弘治十八年的五月,这一日,齐星衡忽然把朱厚燳叫过来:“燳儿,我带你出来转眼之间已有两年,想必你家里人都在想念着你,你去收拾一下,今天我就带你回北京看望你的父母。”
“真的?”这两年里,朱厚燳长高了不少,说话声音也到了变声期,唇边也长出了细细的绒毛,只是常年呆在山中,饥餐野果,渴饮清泉,越发生得俊秀挺拔,双目有神。
接下来雷起龙很是热心地帮忙收拾,不但摘了许多山中的野果,还把他自己炼制出来的一些小玩意和做出来的小点心给包了不少,带给朱伯父,朱厚燳拉着他的手说:“好兄弟,可惜你要照顾小金蝉不能跟我们一起去,等过几年蝉弟长大了,我们全家一起去,我领你去紫禁城玩。”
带着整整两大包东西,齐星衡和朱厚燳上路了,二人借血遁飞行,到达北京时已经是傍晚时分,齐星衡直接带着朱厚燳落在当初的太子寝宫之中,两个打扫的宫女见了,吓得几乎当场晕倒,齐星衡向朱厚燳说道:“现在到了你家,给我找一处静室,我等你七天,然后我们就走,其他时间,不要来打扰我。”
朱厚燳将自己的寝宫东面一处小院给他,然后便去乾清宫找他老爹了,失踪了两年的太子忽然回宫,朝中不亚于发生一场超级地震,其中热闹自不细说。
单表齐星衡这两年来潜心修炼,功行又精进了不少,俗话说“居移气,养移体”,他今年已是二十一岁,比初来此地时稳重多了,多年深山潜修,已经适应并且喜欢了情景恬淡的气氛,送走朱厚燳,他在床上盘膝闭目,不过是便以是坐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