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随着前行,陈汐也是发现,这一条暗道的地势正在往更深处蔓延,犹若通往幽冥地府之中般,黑魆魆一片,令人心悸。
虽然这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危险,但他却是丝毫不敢大意,一边前行,一边以神谛之眼扫视四周,警惕无比。
一炷香后,他突然停顿脚步,眉心神谛之眼一闪,滑过一抹冷冽的光泽。
“怎么会这样,老君颂经图、玄武撼地图、龙虎阴阳图……怎么都消失不见了,我上次前来时,明明记得这些古老的图案还烙印在墙壁上的……”
“不对,肯定有人来过!”
“该不会在我之前,同样也有人得到这份宝图吧?或者说,这份宝图并不止我手中这一份?”
远处,突然传出一阵喃喃自语声,断断续续,由于距离太远,显得极为模糊细微,像蚊蚋的嗡鸣似的。
“居然是他,怪不得,原来躲这里来了……”陈汐悄然化作一抹流虹,靠近了过去。
这是一片生满暗灰色苔藓的岩壁,岩壁中央,被人开辟出了一对石门,高有三丈,石门表面似雕刻着无数的古老图案,历经岁月的侵蚀,早已变得模糊不堪,辨认不得。
此时,这一对石门开了一道缝隙,有一缕柔和的光泽从中溢出,能够让人清晰看见其内的情景。
显然,这里就是暗道的尽头了。
“不错,和宝图上标记的地方完全吻合,进入其中,就是太清宝库的外围了……”陈汐悄然靠近。
他讶然发现,那石门之内,竟似有一种无形的力场,将外边的河水给生生阻绝,但却并不抵抗人的进入。
“好恢弘的一座大殿!”
他抬眼望进去,就见石门之内,居然是一座空旷无比的大殿,大殿四壁,悬挂着一盏盏青铜灯盏,点燃着常年不灭的鲛油蜡,飘洒出柔和的光辉,将整座大殿都照亮。
人立在其中,仿若一只蝼蚁般,显得极为渺小。
此时,正有一道高大的身影,驻足在大殿左侧的一面墙壁前,仰头凝视墙壁,似在怔怔出神。
此人一袭紫袍,面容威仪,渊渟岳峙,正是那温侯府之主温天朔!
早在斩杀云竹老祖的时候,陈汐就再没发现此人踪迹,还以为他早已畏惧潜逃了,却没曾想到,他居然藏进了这里。
不过话说回来,躲藏在这里,倒也的确极为安全,起码一般人还真难闯过那河水中密布的重重禁制和妖兽的阻拦。
唯一让陈汐奇怪的是,他自己抵达此地时,都走得如此之艰辛,这温天朔才只地仙二重境的修为,怎会也能抵达此地?
要知道,按照他对那河水中最后三重禁制的认知,光凭温天朔一个人可绝难闯过来了。
“这老东西倒是隐藏的不错,身上明显还有其他依仗,方才能抵达此地。”陈汐唇边泛起一丝冷意,不再迟疑,闪身进入了石门之中。
“唉,若是没有天衍道宗插手,此时或许我早和那小子一起进入到太清宝库了,哪还会发生这么多的波折?”
大殿中,温天朔收回目光,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皱眉叹息不已。
“后悔了?”
一道声音在耳畔响起,温天朔不假思索答道:“当然。”
旋即,他神色猛地一僵,骇然抬头,就看见一道峻拔的身影,不知何时居然进入到了大殿中,遥遥立在远处。
他一袭杏黄道袍,面孔清俊,气质飘然出尘,正是陈汐。
“你……你……你……怎么还活着!?”温天朔瞳孔骤然收缩,像活见鬼了般,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像你这样恩将仇报的无耻之徒都还活着,我又哪敢死去?”
陈汐淡淡道,“我不后悔救助你温侯府上下众人,只是后悔没能早早杀了你。如今看来,老天爷似乎也看不下去,特意安排我和你在此相遇。”
话虽平静,可却令温天朔心中一颤,面色剧变,直至后来,他居然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了!
“这一切都是天衍道宗胁迫我做的,对天发誓,这绝非是我的本意,请陈少侠大发慈悲,饶我一命吧。”
温天朔一脸悲戚,叩头大呼不已。
若非亲眼所见,连陈汐也绝难想象出,一尊地仙老祖,竟会不顾尊严,毫无气节,像条可怜虫似的向自己跪地叩头,哀求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