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目光都凝视在梁滨身上,心中皆都在默默推算着时间。
吴易凡用了三十七息,梁滨呢?
人们期待着。
陈汐同样在注视,但很快他就忍不住摇了摇头。
身旁的滕澜敏锐发现了这一幕,不由低声道:“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陈汐想了想,道:“梁滨的任何方面都不逊色那吴易凡,不过在心态上,却出现了一丝毕露,被争强之心所占据,而无法彻底进入深层次的制符境地中,至于结果如何,这个就没办法确定了。”
其实他说的还是委婉了,按照他看来,梁滨在时间上应该和吴易凡不相上下,可在品质上,却必然会略逊一筹。
当然,这些他也不好跟滕澜多说。
不过他虽没有明言,可滕澜听了这一番话后,脸色登时凝重起来,皱眉不已。
他可不敢轻视陈汐的意见,当年在符界时,陈汐可是唯一一个登上大衍塔之巅的存在,且还是神衍山的传人,或许他的修为境界极为普通,可在符道上的造诣和眼光,不说独步古今,可在同辈之中却是足以傲视群伦了。
接下来的情况发展果然如陈汐所料那般,在第三十七息的时候,梁滨已是完成了“星河乱舞”符的炼制。
这个时间,恰好和吴易凡一样,即便如此,也是引得在场宾客发出一阵惊叹,一些梁氏子弟已是忍不住喝彩出声了。
但下一刻,当他们看清楚梁滨所炼制的符时,一切的惊叹声和喝彩声都消失,脸色有些僵固。
因为那一道“星河乱舞”符四周,只缭绕着三十四条星河异象,虽然仅仅只比吴易凡差上一条,可就是这个细微的差别,已是注定了胜负结局。
梁滨败了!
人们愕然,旋即哗然,议论不已,而那些梁氏族人则都愣住,有些难以置信,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结局。
对于此,吴易凡却是无声笑了笑,笑得很谦逊,谦逊中却尽是强烈的自信和傲气,潇洒笑道:“梁滨道友,感谢你的赐教,不知这一场切磋,算不算我稍胜一筹?”
梁滨神色有些阴晦,怔然起身,一句话也不说,转身离开了擂台。
“哈哈,梁滨道友果然是性情中人,不过吴某倒是觉得,一时胜负而已,更何况这仅仅只是一场切磋,不必挂怀在心,若真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吴易凡洒然一笑,显得很大度,仪态从容,引得大殿中不少宾客都纷纷赞赏不已,胜不骄败不馁,不愧是来自冰穹仙洲的青年才俊。
而此时,更多的目光则是有意无意地,瞟向大厅一侧,眼神中带着一抹别样的味道。
大厅一侧的软椅中,梁冰脸色微变,便即恢复波澜不惊,起身略一示意,在场的宾客立刻安静下来。
“我这堂弟心性太差,存了争强好胜之心,倒也输的不冤枉,这一切,还都要拜谢吴公子指教,若非如此,他只怕在符道上再难有寸进。”
梁冰红唇轻启,勾起一抹优雅的微笑,道:“所以,我还是要感谢吴公子,为我们在场众人展示出如此精彩的制符手段。”
说着,她轻轻鼓掌,紧跟着,在场的宾客们也跟着鼓掌,一时之间,掌声雷动,不绝于耳。
人群中,看见这一幕,陈汐不由感慨,梁冰不愧是梁家的继承人,三言两语便化解了大殿中的尴尬气氛,轻易转移了众人注意力,隐隐已有了一些一家之主的风采。
面对全场热烈的掌声,吴易凡微微一笑,拱手不已,旋即目光一转,落在了梁冰身上:“感谢倒是不必了,我听闻梁冰小姐在符道上的造诣,更胜梁滨道友一筹,不如也来切磋一番?我想在场诸位想必也极为乐意一睹梁冰小姐的风采。”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立刻寂静下来,在场的人们神色各异。而滕澜的面色一沉,眼中寒意弥漫。
如此行事,明显已等同于挑衅了。
陈汐也是眉头一皱,隐隐已明白过来,对方果然不是前来赴宴的,而是故意找茬来了。
这个时候,梁冰红唇轻抿,沉默不言,这是她即将发怒的征兆,但最终,还是安娜下怒意,莞尔摇头道:“还是算了,符道可不是拿来表演的,我对这种切磋并不感兴趣。”
话中意思就是,我的符道可不像你这般,只是为了表演,隐隐已是带上一抹讽刺之意。
吴易凡一怔,略带遗憾地感慨道:“我不远万里前来,本打算领略符道世家的无双风采,只是如今看来,却有些可惜了……”
可惜的什么?
自然可惜的是找不到对手,言外之意就是,梁氏枉为符道世家,竟是找不到一个能够赢得了我吴易凡的对手。
梁冰同样听得出其中的弦外之音,当即脸色又是微微一变,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正待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我家大小姐说的不错,她的符道可不是拿来表演的,那样有损身份和气度,既然吴公子非要执意如此,那就由我来陪吴公子切磋一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