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就象这样——就像你说的,爱丽。这位英灵大人居然认为战场会比地狱好。开什么玩笑!无论在哪个时代,战场都是如假包换的地狱。战场上没有希望,有的只是毫无价值的绝望。有的只是构筑在失败者的绝望之上,名为胜利的罪孽罢了。在那里相遇的所有人,都无辩驳余地地承认名为‘战争’这种行为的恶意与愚蠢。只要人们不忏悔、不将其看作最邪恶的禁忌,地狱就将会无数次在人间重现。可是无论人类堆起了多么高的尸骨之山,都没有察觉到那真相。因为不管在哪个时代,勇敢无畏的英雄大人都以华丽的英勇传说迷惑了众人的眼睛。因为蠢货们的意气用事,而不愿意承认流血牺牲本身就是邪恶,人类的本质从石器时代开始就一直裹足不前!”
“……那么切嗣,你让saber蒙受屈辱……是因为对英灵的憎恶吗?”
“怎么可能。我才没有夹带那种私情。我要赢得圣杯拯救世界。我只是在为此而战的过程中,采取最合适的手段罢了。当今世界、当今人们的生存方式,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战争。最后一定会需要作为邪恶的杀戮。那么以最大的效率和最小的牺牲,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一切才是最好的方法。如果要将其诬蔑为卑劣、贬低为恶毒的话,那就随你们好了。正义是无法拯救世界的。我对那种东西毫无兴趣。”
“……”
“就算是那样,你……”
女骑士正要说出自己的想法之时,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比想象中要低沉平静。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对切嗣的复杂感情已经不是刚才的愤怒,而已经转变为某种怜悯。
没错,他是一个应该被怜悯的男人。
需要拯救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他本身。
“……卫宫切嗣。我不知道你过去受到过什么样的背叛,因为什么而绝望。可是那愤怒、那哀叹,毫无疑问是追求正义之人所拥有的东西。切嗣,年轻时真正的你应该想成为‘正义的伙伴’才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坚信、都想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难道不是吗?”
无视来自冷酷无情的战士眼中的愤怒,女骑士继续说着。
“切嗣……你明白吗?为了憎恨恶而作恶的话,最后剩下的将只有恶。在那里发芽的愤怒与憎恨,会再次引起新的战争的。”
“我会让永无止境的循环结束。为此我才需要圣杯。”他自言自语似的大声说道,“以奇迹来完成世界的变革、人类灵魂的变革。我会让在这冬木市所留的血,成为人类最后的流血。为此,就算要我背负‘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恶’——都没有关系。如果那样能够拯救世界的话,我会非常愿意接受的。”
切嗣极其平静和平淡地说出了心中的决意。saber找不到任何话语去回应他。
就算其手段和道路是无法容忍的邪恶——追求圣杯的信念却是纯洁无私的。
“切嗣……已经走了吧?”
“——爱丽斯菲尔?”
正因为saber有时间去思考问话中的奇怪之处,她才能马上察觉到爱丽斯菲尔的异常。
空虚游移的视线、苍白的脸色、还有额头上瀑布般流下的汗珠……
她刚才大概只是在丈夫身边强打精神装作毫无异样。精神一放松,斯里斯菲尔便站着昏倒过去,好像断线的人偶般瘫倒了。
虽然saber立刻上前抱住了她,但臂弯中的纤细身体异常发热,使她明白爱丽斯菲尔的状况已经到了危在旦夕的地步。
“爱丽斯菲尔!?振作一点!”
那天早上,卫宫切嗣高声表达的决意,从那毅然豪迈的样子可以看出,那是他毫无虚伪、真正的肺腑之言。
但那不可思议的隐喻般的话语到底意味着什么——切嗣在几天之后,才终于清楚地理解到。
另一边,结界之内。
征服王终究没有成功,他的身边已经只剩下身边的精锐卫队里的几人。
“征服王,今天就到这里吧,你的魔力不多了吧。”
“果然不愧是智慧王,居然如此轻易地把我逼到这种境地,你与我这一战的目标,恐怕不仅仅是我吧。”
“哦,看出来了吗?”
“你一开始就刻意的提出节约我的魔力消耗的方案,并且在战争中有不止一次可以直接杀死我的机会,而你却没有这么做,如果你的目标是我的话,我恐怕已经死在那次核爆之下了吧……”
caster对此不置可否:“那么,征服王,有兴趣在晚上继续我们的战争吗?虽然大概你已经不能再张开你的固有结界了……”
大汉豪迈的一笑:“这个问题不是当然的吗?无论我是否能够张开我的结界,我的王道都还是征服啊!!在敌人的面前止步不前,从来都不是我的选择!!!”
世界……从遥远的大漠开始……破碎了…………
城门口的树林、高耸的城墙、城内的房屋…………
全部都消失了……跟着这个世界一起…………
或者说……它们本来就没有真正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