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有人大叫,转身yu逃去,却无力跨开一步。
“我没有罪,我不要下地狱!”有人索xing倒跌耍赖。
“不要让他们的情绪影响我们。”吴年生伸手过去握住江洋的手。“一定可以出去的。”
“明知是地狱也要去闯了。”江洋振作一下jing神。
可是这些声音很快便连同其灵魂一起被吸进了地狱之门,从一遍虚空迷蒙中冲过,来到一个开阔却暗沉的广场上,一个个架支在广场上的燃烧起火光的火盆,影影绰绰地映出广场上无数滞留游荡的魂魄,这时出现的人样比原先看的更清楚了些,声音也比先前嘈杂了,一遍蕉燥迷惘惶然之象,有形相凶恶的鬼差巡行其间,不停骂喝,鞭打,以压制燥乱。
人群中有声音传来,带着痛苦无奈。“审判我吧,我愿接受审判。”
“杀了我吧,不要这样恐吓我。”有声音索xing绝望发出。
目光越过广场上的群众,看见那一头横亘着森严高大的殿堂,通往殿门的阶上两边排列着侍卫鬼差,幽冥之火照见其狰狞之威严,形似人样野兽,身肌暴突,手腿毛长浓密,殿堂里同样火光幽亮,那里声势隐隐,骇人的喝唬声冗长,有刑具落地的声音,也传出挣扎的呼叫,忽见鬼差押着双手反剪的魂魄一路撞上高大的石阶没入殿门。
殿门上头高挂三字,审判殿。
放眼望去,已找不到经过的地狱之门,不知已隐于幽暗虚空中何处?
眼前的景象,仿佛到得这里的魂,又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前世的风物情景,堪堪都隔阂在幽暗的虚空中了,那个人那一生,那依恋的遗憾的,风光的落泊的一切曾经,都离去了。
唯得灵魂又从朦胧中开始,恍如初生的那时候,却惴惴不安追索着前生的善恶功过。
广场上的人影忽然涌聚挤挨,高大yin森暗沉威慑的阎罗殿堂门外台阶上,有执文书者喧读,一行人依次从阶下拾级而上,随后喧者退回殿门,引起阶下一遍sao动,燥声又起,差役随即镇压。
四处望去,幽暗无边,头顶上空一样的幽沉压抑,忽见骑马幽灵从远处虚空幽暗中现出高大的身影逼视广场上魂众,然后如影隐去,显然另有卫队把守着jing戒线,教所有魂灵唯一去处就是从阎罗殿上经过。
“看来只能从殿堂上经过,不知那儿过去是什么地方?”吴年生对江洋说,他俩挤进影影绰绰的人群中,潜意识向审判殿前挤去。
“也许是去我们该去的地方。”江洋看向台阶上又见鬼差押人,似乎里面审判个案的频率还挺高的,他随即生出疑问。“那里面真有一架天平在衡量我们吗,凭什么?”
吴年生不由得扪心自问前生的自己,少顷道:“虽然此刻我有成了罪犯的感受,但是苦刑不至会降到我身上吧,他们总不会诬蔑我吧?”
这句话也教江洋想起自己常记于心的疚然,他便神se不安,继而想起吴年生在他心目中的印象,便道:“经过那儿,我们会不会分开?”
“别忘了我们有灵器在,就算分开也会会合的。”吴年生拍了拍江洋的肩头。“我们不能糗在这里了。”
一路又挤开不少挡在路上的身影,冥殿的身影也越发逼近他们眼前,江洋忽然感触地说:“这情景蓦然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事,那时很小,有一晚和父亲去看电影,散场的时候我被挤散了,也象现在一样着急心慌,可我到底是在着急心慌什么,我总不会在这里遇见我的父亲吧!”
发现江洋一副想哭的样子,吴年生也不由得悲然,猛被前面的身影推了一把,一个声音大喝道:“别往前挤,抢道呢!”
细看发现这身影是个脸相凶恶的汉子,这下扬起拳头来冲江洋作势。“老子在这里呆很久了,谁再往我前面挤过,我就揍谁。”
“这位大哥,你在这里呆了多久。”吴年生紧张地看向汉子。
“不知道,反正就是很久了!可就是不传老子,把老子凉在这里。”恶怒的汉子愤然看向阎罗殿,目光落在阶前的众鬼差身上,又忌态显现。
听得这话,吴年生和江洋都不免紧张,就怕自己也落得汉子的处境,滞留在这地狱入口,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达到目的,仙女曾告诫他们要争取时间,不然难免暴露形迹。
“怎么办?”江洋问吴年生一句。
“别忘记我们注定要闯这地狱的,不能在这屋檐下就低头了。”吴年生又看一眼暗沉森严的殿宇,其高大气势竟使部份屋顶飞檐没入幽暗中,檐下廊柱一根根都大得要数人合抱才拢住,柱上雕刻各种遭受酷刑的犯人的惨状,施刑的鬼差凶相尽显,又见到那曾经是烟雾化成的头像突显于审判殿三字的上方,形景好不骇人,让他jing神不免颤震。
“或者引起注意能让我们直接进得去。”江洋说着又往前挤去。
“嘿!我说什么来着。”发现后面的两个又撞上前来,汉子转过身影来,怒现于se,可是他才又要说话,猛见一条手臂挥来狠狠揍在他脸上,让他掩脸怪叫一声,便即朝挥拳打他的江洋扑来。
吴年生和江洋在阎罗殿前方的魂众里联手挟击狠狠揍着自以为恶人的汉子,虽然是形如虚幻的身体,但是jing神体发挥出的力量,却能揍得同是魂魄的汉子痛嚎出声,想来这感觉必如同在恶梦处境中一样痛苦,顿时引起周围的魂众一遍sao乱,有的兴奋助叫。“打呀,打呀。”,有的跳起来扯嗓高喊。“打架啦,报告官差,这里有人打架。”,仿佛以为这表现,临到这末ri审判之际,还能记一功似的。
空中有鞭子如风抽来,呼地打在那倒霉的汉子身上,打得他魂形虚散,惨叫无声,野人身恶兽脸的鬼差撞开围观的群堆,又是一鞭子抽来,江洋伸手迅疾地抓住鞭子,逼视着走来的鬼差,这厮形相真实,绝不似鬼魂,料是长寄于此,必跟地狱附属物一般具形化真。
鬼差见江洋抓住了他的鞭子,不由一愣,随即怒道:“吃了熊心胆子么,敢在阎罗殿前闹事,还对抗差爷,你莫不是存心要苦痛万状!”
“实话告诉你,我们就是来闯阎罗殿的,快放我们进去!”吴年生对鬼差道,他为了尽快通过审判殿,因而如此说。
鬼差显然一愣,极不相信这样一句话会从任凭宰割的魂魄口里说出,他随即眼珠暴突恶嘴怒张,扬手要从江洋手上抽回鞭子,用力扯了两下却仍甩不开,这让他又愣了下,随即扎稳马步怒喝一声,决要将手头的六尺皮鞭拉脱出来,那鞭子隐隐泛着暗红se的慑魂气息,料想挟持重力打在魂魄身上,必能起到摧魂慑魄之威力。
周围挤挨的人影见到有人竟敢对凶悍的鬼差作抗,纷纷挤挨得更近,影影绰绰的面目里流露出难以形容的神态,当中或者多半人希望眼前的诧异往下会变得更加不可想象,最好阎罗殿会被这两个扬言要勇闯的家伙掀翻了破坏了,那么他们就可得解脱了。
江洋此刻承受鬼差的发力拉扯,仍感稳稳地站住,jing神里有一股坚强的灵力维护着他,他自然明白这是隐于身上的盆栽驱出的jing力透过他的魂魄发出,这才使他对扛得住反差的拉扯,否则他早被打得魂魄虚散。
江洋随即意识到闹事只是要引起注意,好立即进得殿堂去,不敢在此大动干戈,这样对他们继续往下走,未必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因此在鞭子最为紧绷之际松开了手,那鬼差几乎全身力量都使到鞭子上,鞭子猛地松开,他顿时收势不住急倒数步往后跌去,高大的身势撞得一遍人影摔跌惊叫,倒下地上更是把人影压得贴在地面似的。
幽暗高处突现一骑马幽灵来势汹汹冲下,直扑吴年生和江洋面前,更是把人影撞得纷飞跌开,来到他俩面前跃起马头抽刀举起,其真实的形体和凶悍的马匹,教周围的人影退出一片空场,只得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人站在当中。
这时又有几个有执凶器的鬼差撞过人群冲出,把这两人围在当中,从地上爬起的那个,将手头的鞭子抖了下扬手又是一鞭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