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如此不屈的表现,教堂上一刹那竟是有些愕然,在这伙差役刑司的眼里,敢在刑堂上有如此表现的阶下囚兴许是极少见得,但是惯来行使惨无人道手段的地狱刑吏,又怎么可能怯于这两人的怒愤,那刑司但感意趣,起身离案走近两个的面前,笑道:“怎么着,莫不是你两个要报仇!这下还要跟本司动武不成!?”
众差役一阵狂笑。
吴年生终于是站起来了,有些摇晃,恐怕一个伸指就能将他按倒,可是他却逼视着刑司,仇恨使他的说话很是夸张。“你死定了,你容我歇一阵,我非打死你不可。”
江洋更是夸张,看着刑司。“就算打你不死,也要恨死你!”
“好好。”刑司笑过之后道:“一个要打死我,一个要恨死我,看来你两个真是得永远沉沦在我刀山地狱,但是把你们扔下山之前,本司就与你两个过两招,免得你们以为刚才是以多欺少了,莫不是你两个还有看家本领没使将出来,我倒要见识一下。”显然有崇武jing神的刑司脸上的兴趣不减,以为这两家伙莫非还有何异能没使将出来,也好顺便探清他们的来头。
吴年生与江洋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的茫然,他们那里以为会打得过这身法传神的行刑司,只是临到这当口,不甘就范,故意拖延时间,盼着奇迹能在这里出现。
才歇得一下,那刑司便起了疑心,凝看之下,就是看不出这两个魂人本身有何能力要与他对抗,忽地想起差役把这两个从审判殿拖过来时,还说起刑审时,阎王施法从他们身上摄夺隐藏的法器灵物,再看一眼地上还插着的那把古剑,jing惕地怀疑这两个恶犯莫不是在等着要得到携带之物的搭救?阎王收走的器物会不会已自行破解禁制,凭灵识索寻而来?
想到这里,地狱刑司便不再容他们有歇息之机,向两边待命的鬼差叫道:“小的们,给我再狠狠暴打他们。”
众鬼差应得一声是,便都磨拳擦掌从四处向吴年生和江洋围拢过来。
眼见众鬼差狰狞作势逼近,这两个一再遭到毒打的魂人此刻纵有盛怒,也只得忌惮以对,紧靠到一起,心想如没有意料发生,往下又必遭摧残,这身陷地狱的滋味,真他娘是悲催!
“什么东西?”刑司猛觉窗外有异影印在窗纱上,他喝出一声,扭头看去,还未待他看清那是什么东西,窗外在晨昏一样的光亮下飘移的一截黑影子猛然冲破窗棂,叭一声,将自身的七层小浮屠撞了进来,同时将一抹清光如投进地牢一般带了进来。
刑殿里众鬼差还在眩眼之际,处于巴望之心下的吴年生一眼看见撞进来裹身于光晕中的身影,那显露的轮廓立时勾起他心里的感应,在这悲愤,惊忌之下发现扭转局面的力量降临,他本已虚弱的jing神,刹那间异乎寻常地腾起一股暴发力,使得他悍然作势,迎着冲来的石塔举出左手,同时扎下马步,置右拳于腹侧,大喊出一句。
几乎在同一时间,刑司跃身扑出,向着石塔出掌推出一股强劲yin力,自以为一招能将此物拦腰击断,不料浮屠顿在空中,缓势一转,通身迸出一袭jing元的雾光,身势蓦地胀大,相比下竟是大了数倍,不避不阻接下了刑司的yin异力,只是歪倒了一下,便见它刹那收回溢出身上的jing气元力,一个旋转间,一道道隐隐透光的法力四向击下,穿入鬼差的胸膛,头颅,咽喉,一个个哀叫着仰翻跌开。
临到这危机感和恶境之下,石塔之灵自是意志紧张,感应到吴年生喊出的咒语,它与石塔融为一体的灵元瞬时间接通了本源的法力,将自身被托塔天王的黄金宝塔克制下缩小的本体逼出,这时意志膨胀之下,甚至带出它曾经的本xing也跟着复苏了几分。
此情景教那刑司大惊失se,看得出这浮屠原本所扼之灵魂极是凶戾,曾经杀气极盛,他倒退之际,发话大喊。“快砸锣鸣jing,招吾王前来,招幽灵鹰犬围堵这恶魔。”
“哈哈!”曾经是浮屠所扼之妖灵的石塔笑出声来,那声音听起来又有昔ri的惊怒交集,随即说道:“我是恶魔,那你们是什么!佛法梵音下的信徒么,怎么没见尔等行善积德!”
“什么!你惹妄辩我地狱宗义不是。”刑司怒道,他退开时发觉插在地上的古剑就在一旁,便要扑去抢在手上。
“这是我的!”已经yu夺回钝剑的吴年生却是抢先一步,双手卡住剑柄捉起。
“找死!”刑司一个脖怒,出手如爪抓势如鬼,yu狠狠掏在吴年生胸膛。
却是石塔又一道法力击出,打在刑司手关节上,将手打得断去一般垂下一节,让他痛叫一声,抱手后退,却怒视仍一道道力量击落刑堂四处躲闪的差役身上,吼道:“凡经我狱之魂必遭我狱之苦,沦我地狱必遭我鱼肉,这就是地狱之经典,是我信徒奉行之宗义,这两恶魂非但逆刑,还勾结你这个恶魔以图谋反,我地狱必将你们碎尸万段。”
“那我就只好奋起自救了。”吴年生挥剑向刑司砍去。“这是我个人的宗义。”
“狂妄,斗胆!你必将万劫不复!阿鼻地狱的门正在为你打开!”刑司闪身避过剑锋,驱腿向吴年生踢踹,其势快得如闪将出的一缕yin影,吓得吴年生挥剑乱扫,还是躲闪不住,给踹飞起来,随着痛催肺腑的感觉抛上空中,石塔从后趋近,化出柔力护住他的跌势,一边驱出道道劲气击向刑司。
刑司自知自身yin异力斗不过苦苦修炼了千年的浮屠扼魂,从堂下跃身躲到审案下,在审案被三两下击得塌下之前,便以柱子作掩护闪逃向通往刀山地狱的过廊,防不胜防,遭到一两道锐力击在身上,变得鲜血淋漓,可是嘴里仍不住大叫大骂。
“这次我放过你。”吴年生望着刑司离去的身影,想起刚才在风浪汹涌的遭受下生出的心念,不免悻悻,但不知往下还会不会碰上这家伙。
一番剿杀,众多差役倒在堂上,再没有谁能阻拦,吴年生和江洋在石塔的带头下,撞出窗外,与守候在外的灵花会到一块,受塔灵的建议,江洋从地上拾起梁蓉带来的宝刀,抱着盆栽,在这不敢久留的境地,便一起盲目冲入了幽暗中,那管得前方等候他们的又将是什么地狱。
可是身在幽暗中,丈余范围外看不清楚的境地,只感到自身在坠落,突然杀机四起,鹰嘶犬嚎,一遍凶象从幽暗潜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