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鬼怪的逼近,使得空中拦截的妖魂明显顾忌三分,料想已知闻这血火双煞的厉害,只见它笔直往高处腾离,却大呼出声道:“浴血,焚火,你这两个老鬼要为难与我么,这些奴隶者都是从我割首穿胸地狱出逃的,没看见我在捉拿么!”
恐怖,狰狞,又形若张狂的浴血和焚火,象两头迅猛龙似的张着双臂伸长颈,狰狞的大嘴冲离得不远的众魂作势扫过一遍,才仰头向妖魂望去,听得那冒着火焰和烟灰的焚火道:“你这个穿胸锁骨的恶邪,以为我眼睛被烧糊涂了呢,你瞧瞧你带领下的一众腐朽,形景残余的好生了得,就差没让风沙埋了算数,我宁愿自己一辈子焚火烧身,也不要跟它们一样有气无力地活着,看着就让我丧心若死,亏你还自以为恃。”
妖魂在空中一个倾上倒下怒得就要俯扑下来,却听得浴血跟着发声叫道:“你再瞧瞧这帮受你追杀的倒霉蛋,一个个形景尚好,象是刚发下来的永生者,那来得与你相似,分明是来由不明,你要据为己有,好利用在自己身上,以为咱两老鬼会眼巴巴看着你戾气又长吗,想得可真美,亏你火急火燎地追来,还大言不惭。”
白发妖魂倚在空中看似蓄势待发,嘴里说道:“看不出你两个被狱相折磨得疯疯癫癫的老鬼,竟还有这么好用的头脑,此事既是让你两个看了出来,那就照直说想怎的?”
焚火的声音从火焰中带着烟灰冒出。“当然是把这些魂人全交给我哥俩来消化,你带着你的腐朽退回你老巢去。”
哈哈!妖魂气笑出声,接着恶言相向。“你两老鬼消化的魂人还少吗,如今血池和刑柱之狱就只剩下你两个了,同犯去了那里,还不都是给你两个炼了,这下要从我手上取人,以为我会乖乖供手让出吗!”
浴血与焚火相望过一眼,彼此会心怪笑,听得那浴血说:“火老弟,那些灵魂消灭之前的表现是多幸然呀,他们感到自己就要解脱,还冲我笑了呢。”
焚火一副快慰的样子道:“那不是,咱哥俩是他们的救主呀,从此解脱阿鼻狱无边的身心摧残,不但是它们的向往,也是咱们的向往。”猛地甩手划出,向着离他不到十米站住的众人,一股从手臂喷涌扑出的火焰直往他们窜去。“想必你们也巴不得有此向往吧,那就快快过来让咱哥俩化血火炼了去。”
可是众人包括座落地上的石塔都不由得倒退一步,让过从空中扑过自行弱灭的烈火,吴年生与江洋不由相望一眼,此时心里都想起由地狱经过只是要灵魂重返肉身,而不是象眼前这两个邪魂所说的让灵魂笑亡在地狱,可是这一路上尝遍痛苦和惊吓,到得眼前这个莫测深浅的十八层地狱,象这样要拿他们来增长灵元魂丹的厉鬼不知还有多少,眼前随时会遭受身体伤残的险境不知还有多少,他们真能逃得出去吗,只怕能逃出去,肉身也要不得了。
另外一些人听到血火双煞的话,一时也只顾得思忖起来,也许他们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怀着这样一个让jing神和感知灰飞烟灭的向往,可是偏偏yu断难断,而与狱相形影不离,这下仿佛看到灵魂了结的希望,难免让他们心生向往。
然而那戴盔汉子却扯马举枪吼道:“鬼怪,你凌辱我么,以为咱会跪求一死么,瞧你这孽变的模样,当下恨不得诛杀了你。”
扎须大汉已然一马当先奔向血火双邪,举斧过头,高声喝道:“别以为你两个恐怖就吓得住老子,让我先过你俩个几招。”
扎须汉一时激愤过头,以为奔过去与恶鬼相斗,即便打不过,还能败下阵来,那料到两个邪魂待扎须汉奔近,浴血首先作势运劲从张开的大口里窜出一泼浆血直奔扎须汉的脸面,扎须汉眼见一遍暗红涌来,忙歪下身子,以为能避过狗血淋头,那知焚火却已冲他侧过的方向喷出一股烈火,顿时两股凶象教扎须汉退避不得,先是一泼血象洒在身上,他立时感到蒸灼般痛,这感觉犹快速侵占着jing神意志,让他在痛楚中虚弱下来,继而是烈火烧到身上,如同蕉烤般扼住他的心魄使他意识迷失,他尚得一息存在的意志教他yu向两老鬼扔出手上的斧子,却手一松都掉到了地上。
“兄弟!”戴盔汉子看着扎须汉在邪气异象的侵袭整个萎然弱化,他急得踢马冲出,yu将扎须汉从血火双煞面前抢回来。
“莫去!”黄巢眼见两老鬼的厉害,只怕戴盔汉子送死,心急下也拍马冲出yu拦下。
血火双煞都往扎须汉奔近,看模样yu运劲将扎须汉身上愈见显然的血火吸回腹中,看似那两团漫延烧起的血火已将扎须汉本身的魂魄jing元级入其中,若能再回到口中必可使它们的灵元魂丹有所增益,却发现戴盔者冲来,两把张开的大口都改吸为吐,要将戴盔者领受扎须汉同样的下场。
七孔塔目睹两老鬼的邪凶恶异,顾及戴盔汉子的危险,便腾身跃起在空中一个旋转,将数道暗芒击出分两个去向直击两个邪魂,便即教它们转移攻击目标,将口里喷出的血火击挡she来的法力,同时跃身跳开。
趁这当下,戴盔者奔到掉落地上的扎须汉身边,下马将身上漫延燃烧着血火的扎须汉往回拖,黄巢也奔近来作势掩护,嘴里冲看样子要在血火中化去的扎须汉喊道:“三弟,莫要丧失意志,坚强起来。”
扎须汉的身体有一半已被血火侵掩了,他在抽搐昏弱中勉力睁大眼睛看向黄巢,缓缓道:“哥哥,我,我这是要消灭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你,连我自己也该见不到了吧。”
戴盔者见扎须汉势已是救不回,丢下血火中溶化的他,悲愤道:“三弟,既是活得太累,就别再受这份罪,只恨此去再没有别境让咱三兄弟有灵相聚。”
黄巢也激动得下马对血火中是否已消散尽jing神意志的扎须汉道:“想来咱一众兄弟都是要到了灵魂的尽头,那你就先走一步。”
扎须汉竟又弱弱地睁开眼,让自己的感知灵识去作最后一瞥,这一瞥何其黯然,意识中带着罪孽灰飞烟灭,尚感一种解脱。
遭遇幽异冥境中不可想象之种种的吴江两个看着这情形也不免悲哀感怀,江洋突然感觉到怀抱中的灵花振然一抖,他随之jing神一振,看向吴年生道:“兄弟,一定要活着出去!”
吴年生顿感一股愤慨袭遍他的jing神意识体,他猛然感到身体神经的振动,这感觉让他更为振奋,觉得是灵魂回窍的表现,使得他对仍在悲戚黯然的众人喝道:“大家振作起来,与这些鬼怪拼了,不要就此灭了。”这话喊出口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这是什么意思呢?一下子还不明白自己是对处境的一种反抗心态而已,却以为自己是对同一处境下的人起了同情,抑或是要利用他们助他摆脱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