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之舟从海里泅渡行进,一忽儿让吴年生感觉到水压逆流横生的阻力,不得不把稳住自身坐紧舟上,一忽儿却让他有种神志若昏之感,完全察觉不到水下的感觉,只觉得自己如行魂一般飘忽。
这幽冥魅境作崇下,绝对可让人神魂迷离。
这会儿,吴年生突觉清醒,发现前去的水上方竟有一遍比水se更暗的影子若隐若现的晃动,他鼓起jing神去看,只见那里一遍城堡似的,墙垣高大,墙内高出形似箭楼或望岗亭似的建筑,更远处还有更高大的屋脊飞檐,都黑压朦胧地投影在水面上,他赶紧碰了碰江洋,发现他正若昏若迷。
这时候潜水船正是从水下接近了一处城墙之前,透过暗蒙的水se还可以看见城墙愈发高大横亘在头上方,不用发问便知道阿鼻城已近在眼前,吴江两个下意识握紧身上的武器。
水上前方出现一堵高大的水门,犹如城门一般紧闭,却并非用来堵水的闸,而是用来从城中通船进出的水道口,先前在海上看到的那遍刑场,其囚犯必是从这里被押解过去。
往水门的两边看去,才发现潜舟处是条深水航道,两边城墙下已露出一小截滩涂,海浪从上面涌过拍到监狱的城墙脚下,又往回退去,“篷篷”之声透下水里来,那浅海浪滩处竟有一排排支架着的十字绞盘,一半露出海上,一半浸在水中,随chao浪的涌动而转荡,排浪冲过,齐刷刷地将一排排绞木上的绳套从水中扯起,在风中飘动,浪chao退去,又将吊绳的圈套全都浸在了海中。
那绳套上本应是吊着囚魂的,这时却全都没了踪影,水底下还倚在船头的阿傍罗刹眼望此境,神se揪得紧紧的。
这时前方水道下已见到那扇对开的大水门悬空立在水下,并未抵到底,两支潜在水下的幽灵舟从门下的豁口悄然穿入。
从水门的底下过去,是一个十数丈见方的港池,三面围堤,各处有码头顺阶而上,堤上平台处有三五架支盆上的地狱幽火燃烧,火光投在水面映得一遍暗红,正是借着火光映出的亮度,从水下可看见三面围堤上各有一头粗悍的地狱犬,一头正在扑抓撕咬着一个哀号惨叫四肢分离的犯魂,一头在低低地咆哮烦躁恼怒地来回冲撞,另一头却只管卧在地上雷打不动地瞌睡。
忽然,一架盆上的火势突跳胀起,火光映见那卧睡的粗毛狗头狮身怪物身上附着一个模样丑恶的魂灵,同样在瞌睡,那异变的魂灵应是夺了地狱犬的法魂支配了它的意志,才会那么安然入睡。
照理说阿鼻城既然已是逆恶失据,这里的地狱犬应是也如丧家之犬才对,偏仍这般好厮好混,没准都是被恶灵侵其意志夺其法魂。
阿鼻城主在水下向同行者作了个狠杀的手势,便飞快化出水面跃过空中,手上的拘魂鞭抖出向那头暴躁的恶犬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