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因果之道?”着林家仁期待的眼神,王粲也不好继续吃下去了,抬头问出了对方所想要的提问。
佛教在汉代就已经传入中原,白马寺便是明证之一,但是大家基本上就只是知道有这么个学说之类的东东存在,很少有人去深刻的钻研那究竟是什么,就算是文学家如王粲者,终其一生也没有接触过佛学。一方面是因为独尊儒术已近四百年,诸子百家都变成了大族私人书库之物或是某些学说传人的密传之术,人们基本上只愿意去听取有关于儒家的东西了。当然这样做有个不好的地方,近代的新文化运动的“打倒孔家店”就能略知一二,放在当时的话,其影响便是黄巾之乱——如果信仰是唯一的话,一旦这个唯一不能让生活过得温饱、生命得以保全,那么别的信仰是会趁虚而入的,太平道便是这么样的存在。
我们不能单纯地说谁好谁坏,因为每种东西都是“既好且坏”,关键就它怎么被应用而已。
“或许换个词你就可以理解了,释教言之‘因缘’,或是‘缘分’。如果你还不懂,那我可以这么解释,就像是人一生下来就是朝着死亡前进是个无法被驳倒的语言那样,有些东西没人可以阻止。”林家仁喝了一口茶继续道:“我打个比方,在你肉眼所不及之地,有专门掌管人一生所遇人事,不同人、不同命,他将形形**的人聚拢到一处,让他们相遇、相知、相爱,亦或是互相敌对、互相利用、互相杀伐,无论他们是什么出身,无论他们有什么各自的遭遇,无论他们相隔天涯海角,最终在命定的某一刻里他们始终都会遇到对方,形成命中注定的关系。这就是‘因缘’了。”
王粲呆立当场,他还从来没想过这样的问题,还以为林家仁会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当即完全停杯投箸,做思考人生状。
一唬住了对方,林家仁的废话便继续说了下去:“因缘这东西说到底也是虚无缥缈的,说他存在吧,你感觉不到,说他不存在吧,有的时候还真玄乎。我曾经听到过有人说‘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样的话,那必是要内心很强大且自身很有能力的人才可以那么做吧。这东西真的很难接受和解释的啊。”是啊,起码林家仁本人就不信什么命运天定。
王粲却点头道:“我想此刻咱们能在次畅谈,便是因为我许下了再次拜访的‘因’,而之所以我会许下再访,便是由于我初遇庞兄的‘果’,如此往复便是什么事也说得通了。”他显然很兴奋,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大抵王粲也是这么个人,居然被林家仁忽悠之语说得领悟了因果之道。
“是了是了,我如今此番遭遇,必有一部分是自身之因所致,非全是世道之过也。”王粲越说越激动,突然间起身对着林家仁就是一拜:“感谢庞兄指点,王粲真是获益匪浅!由此来庞兄定非常人也,就此一番论道,便可知兄台是那大隐隐于市的高才!”
这回轮到林家仁惊讶了,这夸的有点过了啊,不过我喜欢!
正要客气一番,王粲却接着说道:“只是不知庞兄为何知悉在下心事?”王粲指的是林家仁初见就直言不讳地指出了他的真实理想是文学仕途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一击即中,而且还一副好的模样,真不知是什么道理。
林家仁早就想好怎么回答了,只见他淡定地瞥了一眼玲,后者正面露讶色地盯着他们俩,旋儿林家仁缓缓说道:“庞某不才,没那么多本事,或许只是因为‘因缘’,初见便知王兄非类池中之物,早晚也是要飞上青天一展抱负的。至于知晓王兄之抱负,读书人大抵是想匡扶社稷的,再加上王兄说自己善于诗词歌赋,在下只是猜上一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