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过境。波澜不惊的河面泛起点点涟漪。两岸葱郁的植被沙沙作响。太阳光肆无忌惮地照耀在如诗如画雾色中。俨然也成了秀丽风景的一部分装饰。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区别只在于明的还是暗的、文的还是武的。对于文人名士们來说。好不容易这么多人聚到一起了。明刀明枪的文斗自然是少不了的。
“以吾之见解。虽然打退了几次曹操。但荆州目前仍处在疲敝之中。无论是在新野刘皇叔也好还是新出世的庞冲也罢。只怕都不会有太多作为。”林家仁还沒來。所以他自然随便说。马良什么的不过是挂牌的组织者。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高谈阔论。向來为文士们所喜爱。荆州本就不忌针砭时弊。所以这里的文人说啊说的就产生了高人一头、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高兄莫非是在为自己仕官不能而找借口。”高亢的嗓音。打脸打的够直接。宋代之前的文人可都是沒有受到程朱理学的禁锢。因而文武分家并不是那么严重。所谓的名士。他们中有不少人可都是能文能武。这一点像极了春秋战国的士大夫。提笔能为文。伏案可理政。马上会剑击。上炕识夫人。所以脾气火爆什么的。压根就不算个事。
“成兄。此言差矣。荆州目前的情形怎样。相信大家都清楚。我倒认为此时绝非出仕的好机会。再者。高兄句句属实。曹操何人。皇叔之死敌也。凶残成性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刘豫州。如此來。刘玄德在荆州。只会令咱们提心吊胆、危机重重。生怕曹操來时襄阳万劫不复啊。”
“呸。尔此言莫非是想投降。哼。真想不到你也跟那些武夫一个想法。”
“就是。出卖皇叔。你心何安。豫州为咱们荆州抵御曹操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你想陷咱们荆州众人于不义、陷刘荆州于不义乎。。”
受到指责的家伙。却沒有动怒。而是冷冷说道:“别忘了徐州之事啊。”他说的便是陶谦“三让徐州”的事件。传言中是当时的徐州牧深感自己无力抗曹。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示要将徐州让给刘备。临死前刘备才答应了对方做这徐州牧。这是官方的版本。还有一个版本是从曹操那里流传出來的。那就是刘备暗杀陶谦。假传遗旨自封徐州牧。毫无疑问的。此人是想把众人的带到后面这条沟里去的。
“哼。血口喷人。皇叔仁德尔等沒长眼睛么。。”
“即使事实并非如此。咱们荆州也实在沒有值得刘豫州逗留的。不留此地他还可去益州。不是么。”
“你们这些人。皇叔可从來沒有亏欠咱们啊。就是因为咱们总是不能齐心。荆州才成了这副模样。”
河岸高地之上。文士们三三两两坐在一块。一边喝酒一边谈论时政。从大船上搬运而來的熟食美酒。以及结伴而來下船登高的同道们正在陆陆续续接近中。帮忙打杂的下人们更是來回奔走与两地之间。辛勤劳作着。
“孤帆远影碧空尽……”刚受邀吟完半句。林家仁便觉得好像有些不怎么应景。于是硬生生地卡在了那里。想了一会儿才接上:“忽见江畔高处游。”算是圆了回來吧。这里又不是长江也沒什么天际可以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