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忽然冷笑道:“万世师表的孔老夫子有言:“五十而知听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据在下眼拙,满姑婆岂非早已过了知天命之年,却还要做一些逆天意之事,实在可笑,”
“你说什么,”满姑婆怒道:“老身如何做事,还务须向你一个小辈多嘴评论,”
白雪道:“在下根本对你们的所谓宿命之论毫无兴趣,只是在场的莫不是姣姣一代人杰,为何要苦苦执着于要虚无缥缈的命理之说,”
“哼,”满姑婆冷笑道:“老身还当你这龙阳体能说出何等样的话來,哪知道却是一通蠢夫乱语,天道昭昭,你又懂得多少,”
“你,”白雪自來都是不信命的,哪怕这些年來处处受到磨炼,他也不过当做是受人迫害,很少会去恨天怨地。
“雪少...”秋琴知道自己白雪心中的想法,她叹声道:“你...你虽和我族有不解的渊源,但毕竟是在外面的世界长大,自然很多事情不会明白,易经八卦,命理学说,远远不是你所能想象的,”
白雪道:“哦,”他虽然说了“哦”,不过那口气中的不以为然之意却是谁也听得出來的。
秋琴也知道白雪心中的不以为然,不过她也不愿多加解释,毕竟这不是一时半刻能够说的清楚,她又对满姑婆道:“满姑婆,你是前辈,我一直都很尊重你......当年我继任祭祀之位,也是你第一个毫无保留的支持我,”
满姑婆见她突然说起往事,心中虽不太明白,但也是感慨万千,道:“老身知道,也从未后悔过,”
秋琴又道:“现在,我将祭祀之位传给小公主,你心中虽有些不乐意,但还是一样支持我,”
满姑婆叹道:“她毕竟是......哎...无论如何,现在一切都已成了定局,老身也无话可说,若不是她执意要保住白雪,老身也不会......”
“是,”秋琴道:“但她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有什么理由,”满姑婆突然激动起來,提高声线,道:“她如今已是我神教大祭司,可曾想过自己一身已经系于千钧之上,绝不容得半分折损,又岂能反噬随着性子來做,何况还是这般样的大事,”
秋琴也唏嘘良久,才道:“她这么做,也是为了神教考虑,逆天屠龙,毕竟牵涉太大......”
“牵涉大,难道还有什么能比堂堂拜月教大祭司陨落更牵涉大的吗,”满姑婆霍的拔出拐杖,用力的顿地,痛心疾首道:“你们呀,全都是被那情欲蒙蔽了双眼,看的还不如我老太婆清楚,她不杀白雪,还不是因为她忘不了以前的那些事吗,依老身看哇,她是死在白雪手里,脸上还带着笑哇......”
秋琴面色一变,失声道:“这不可能!”
“她是谁,”白雪越听越奇怪,忍不住问道:“大祭司是谁,是不是我认识的人,”
“她是谁,”满姑婆冷笑道:“无论她之前是谁,那都是从前的事了,现在的她,只是我拜月教的大祭司,谁也不是,”
白雪大声道:“我肯定认识,你告诉我,她到底是谁,”
满姑婆狞笑道:“她,她是要取你性命的人,”
白雪见满姑婆绝不会告诉他,又将目光望向秋琴,秋琴叹道:“你不必知道她是谁,满姑婆说的沒错,她从前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
“不过......”秋琴话锋一转,道:“满姑婆,若要说我族的堂堂月神会败在他这只小青蝶的手里,这岂非是太可笑了,太荒谬,”
满姑婆道:“难道你不相信明月镜,”
秋琴道:“自然不是,明月镜是我族的神器,千年來其中一共预见了四十九件画面,命运无一不是一一印证了,但魔火斩月神之象,我们也只看到了月神坠落魔火之中,之后的画面一片混沌,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也许......”
“你不必再说了,”满姑婆打断秋琴的话,厉声道:“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可是为了这个万一,就要背负上逆天的反噬...”秋琴道:“这究竟值不值得呢,”
满姑婆望了她一眼,又望向在场的所有人,白发、垂髫、壮年、妇女,她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流连过去,最后道:“哪怕是要我族人遭受覆顶之灾,哪怕是老身受五雷轰顶之难,只要我月神无恙,我族就有再次繁荣昌盛之希望,事由老身來做,天谴也由老身來受,”
“满姑婆,”众人热泪盈眶,大声道:“誓与满姑婆共同生死,”
白雪也肃然起敬,他知道一个人如果有坚强的信念,那是一件值得尊重的事情,若非这满姑婆执意要杀他,他实在很愿意和这个老人家交个朋友。
“满姑婆,不要,”张栀言忽然从秋琴的怀里昂起脑袋,大声道:“我肚子里有龙阳血脉,我去填那黄泉之眼,也一定能够阻止魔龙醒來,只要魔龙不醒,魔火就不会伤害到月神,”
“这...”满姑婆迟疑道:“你肚子里的龙阳体是我族复兴的希望,老身......”
“不行,”白雪断然喝道:“不论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做,为了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用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來牺牲,他还沒有看过这一眼世界,这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