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顾二女和史可法见这伙锦衣卫并没有显出败象,而纷纷逃离,尤其那个头领方天化更是没有走过几招,就反身逃走,实在是不可思议,又见周阳手拿一把木叉浑身凌乱,肮脏不堪,与当初分手时那个风度翩翩的富家公子完全是天壤之别,但此时他们来不及向前和周阳相认,赶紧跳上马车,那伙锦衣卫逃走之时,马匹都留在此地,他们知道这几个人肯定不会掠走这些官马,等会,他们还会回来找寻这些马匹的。
史可法见左光斗躺在马车最后面,急忙过去搀扶,左光斗被反绑着双手,看样子已被用过多次大刑,体无完肤,双目红肿。双腿早被夹棍夹断,史可法见师父被摧残的奄奄一息,心里大痛,眼泪刷的流了出来。
左光斗见史可法过来搀扶他,他用力抬起头,作势要向史可法撞过来,脸上似乎怒不可遏,史可法见师父突然发怒,一下子不知所措。只听左光都用尽了力气,狠狠的骂道:“小畜生,谁让你自作主张来搭救我,你差点送了浮萍和玉箫的性命,要是她们有什么不测,我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高顾二位兄长,再说,你们救我这个废人又有何用”。左光斗说的声色俱厉,史可法无以回答,只是哀哀痛哭失声。
高浮萍和顾玉箫急忙过来见礼,眼含热泪,对左光斗说道:“左叔叔,你待我们犹如亲生,如今,您老有大难,我们岂可以袖手旁观,就是拼了我们的性命,也要救你出了大难”。顾玉箫和高浮萍同时说道。
左光斗狠狠瞪了她们一眼,说道:“浮萍,玉箫,你们两个怎么也像史可法这么糊涂呢,我倘若想脱却这场大难,岂能让他们捉住,上次我可以带你们到你们熊伯伯那里避难,这次,我要是想逃走,他们焉能拿的到我”。
“左叔叔,我们离开这儿吧,那些锦衣卫马上会去而复返,那样我们就脱不了身了”顾玉箫说道。周阳也到马车跟前,对左光斗说道:“左叔叔,我是周阳,这里乃是是非之地,我们赶紧离开这儿吧。”左光斗看了看周阳,要不是周阳自己报出名号,左光斗绝不会认出他来。
“周阳,我谢谢你多次救我,但这次我绝不能跟你们走”。左光斗感念周阳对他的救命之恩,对周阳说话甚是客气,“玉箫,你怎么也糊涂了,如今你熊伯伯现在大牢之中,他虽然蒙冤,可朝廷中无人能给他洗冤,我是他一力保荐,才得官复原职,倘若我在这时逃走,岂不是又给他加了一项罪名,现在朝中是你**星伯伯在苦苦支撑,我要是不管不顾的逃走,肯定会对他不利,说不定他会因为我逃走会被革职查办。再说,现在我几经是无用之人,你们救我何用,他们把我押到京城,我可以多担待些罪名,这样就可以减轻别的东林党人的压力,你们赶紧走,我是不会走的”。左光斗这番话,说的浩然正气,一副视死如归的豪情,周阳心底暗暗佩服。
“左叔叔,我们救了你以后,可以再到京城想办法搭救熊伯伯啊”,周阳说道。“周阳贤侄,要想搭救你熊伯伯,又谈何容易,如今,魏忠贤想夺掉你熊伯伯的兵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岂可轻易放过,周阳,倘若你真的想搭救熊伯伯出此危难,你带着史可法和玉箫浮萍投奔到信王府,信王肯定会有办法的,你们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信王,是不是朱由检啊”。周阳忽然想起那日在东平城双枪庙内所救的信王。“正是他,如今他正和魏忠贤针锋相对,魏忠贤势大,信王正在积蓄力量,你们找到他,他会有办法搭救你熊伯伯的”。左光斗说到这里,气力已经不支,重新躺倒在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