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潜手里端了一碗汤,慢慢送到她的唇边,“盼雪,这是人参乌鸡汤,又香又补。乖,来喝一口!”
柴盼雪有气无力的抬起头,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就如一个久病未愈的人,肌肤里透出渗人的青白。
她的眼神里流露着透明的苍白,仿佛生机已逝,“不要管我,让我安静的坐着,坐到死的那一天,我就解脱了,就可以见到儿子了!”柴盼雪的语气,很轻很淡,就说了这么几个字,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任潜一脸的愁绪,在一年的时间里,他想尽了各种办法开导妻子。可是,从得知儿子死讯的的那一刻起,柴盼雪的心就已经死了。那是一种看破一切的死心,她已经找不到让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看着妻子一天比一天虚弱,一天比一天枯瘦,任哲在背地里不知流过多少泪水。但是,在妻子面前,他必须要坚强,哪怕就是装,也要装的坚强。如果他也这样,妻子早早的就离他而去了。
这个时候,任哲和水玲珑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花丛中。他俩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进来的,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看到。
泪水,在任哲脸上无声流淌,双唇哆嗦了好几下,终于用哽咽的声音艰难的开了口。
“妈!爸!”
声音不大,但是,却像大晴天,猛然炸响的一道霹雳。
“啪!”
任潜浑身一哆嗦,手中的碗掉在地上。猛的站起身,看向了任哲。
“妈——!爸——!”
任哲号哭一声,冲了过去。
此时,奇迹发生了,虚弱不堪的柴盼雪,好像活了过来,重新充满了生机,猛然从轮椅站了起来,飞步迎向任哲。
“小哲!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早已经流干了的眼泪,再一次汹涌而出;心如死灰的平静被打破;破碎的希望在这一刻愈合。
“小哲!我的儿子,你回来了,你还活着!”任潜大喊着冲上前,一把将老婆和儿子紧紧地搂在怀里。
这一声大喊,将家中的沉闷和死寂,一丝不剩的掀翻到了九霄云外,一年前的幸福,再次回到了这个沉寂了一年的家。
任潜的泪水,一点也不比柴盼雪少。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在压制自己的感情。男人的感情,一旦放开,就如同汹涌的江河,奔流不息。
“爸!妈!我回来了!你们的儿子回来了!爸,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的爸妈受了一年的罪!”任哲的心里非常愧疚,如果他再晚回来些日子,见到的或许就是冰冷的石碑。
此时,任潜和柴盼雪完全沉浸在巨大的惊喜之中,浑然没有想到,儿子已经恢复了正常。
“啊——哇——”
柴盼雪的哭声,绝对的惊天动地。泪水,尽情的流;哭声,尽情的号;思念,尽情的宣泄。
站在不远处的水玲珑,没有上前劝慰。从小失去父母的她,被这种人间至情,深深地冲击着。不由自主的想起来儿时,和父母在一起的欢乐幸福。
“哇——!”
水玲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感情,蹲在地上,哇哇的大哭起来。
她这一哭,任哲一家到收住了悲声。
柴盼雪放开儿子,突然眼前一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任哲一把扶住了她,焦急地大喊:“妈!妈!——”
柴盼雪的身体,几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再经历这么巨大的惊喜刺激,意识已经出现昏迷。
但是,儿子回来了,无论如何她都要坚持住。
迷迷糊糊的说:“汤,汤,我要喝汤。”
“爸,汤呢?”任哲也是关心则乱,浑然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医术,和身上带的回元丹。
水玲珑几步跑了过来,掏出玉瓶,倒出一粒回元丹,暗中以气引导,喂柴盼雪吃了下去。
回元丹的功效,的确强大。柴盼雪的脸色很快红润起来,头上的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出油量的黑光。
吃下回元丹,柴盼雪在儿子的臂弯里睡着了。她实在是太累了,不仅是身体的累,还有思想崩溃的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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