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循声回望,只见苏媚蓉一袭红色长裙拂过绿茵,如血的残阳落在她的身上,为红衣披上了一层金色。
苏媚蓉望着他领口露出的毛茸茸的脑袋,笑道:“这小家伙和你还真像,好好照顾它。”
熊倜点点头,望着那泛着金色的绝美面庞,柔声道:“谢谢。”
苏媚蓉瞳孔一晃,迟疑了片刻,说:“谢我什么?”
“谢谢你帮我找岚。”
“我们可是一家人呢!你不娶岚这正室,我怎么过门?”苏媚蓉娇笑着挽上了熊倜的手臂。
熊倜这一次没有推开她。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重新认识了苏媚蓉。
这个口无遮拦性子泼辣手段狠毒的女子其实也有可爱善良的一面,至少对于熊倜是会露出这样的一面。
“走吧,那中毒的小子醒了。”
熊倜双眸之中闪过一丝光亮,快步向茅屋走去。
“青叔!”
青衣缓缓回眸,万年没有表情的冰块脸挤出一丝微笑道:“我听木长老说了,是你救了我。若你爹活着,一定很欣慰!”
熊倜眉头轻皱,他望向青衣,说:“青叔,你怎会中唐门的毒?”
木崖子叹了口气,抬眼望向熊倜,打断道:“让我来说吧!展堂死在了唐门手中,而唐门的人是否死在了你的手中?”
“是。”熊倜冷冷地答道,心中却再起汹涌。
木崖子嘴角闪过一丝苦涩的笑意,“死在你手上的是唐门家主唐晓的第三子唐锲。唐门一直在找凶手,一年前我派木子去查你所说的霹雳堂之事。没想到此事成了唐门找上青衣的导火索。”
青衣望向其说:“是我当时愤恨难耐,将唐锲刺成了马蜂窝,你无需自责。”
木崖子又叹了口气,继续道:“如果不是我,唐门的人也许一辈子都查不出唐锲尸体上的剑伤是你的阔剑造成的。唉……七日前,唐门家主唐晓亲自上山庄拜访庄主,要山庄交出凶手还唐锲一个公道!”
熊倜忍不住打断道:“公道!我爹死在了唐门的手上,我找谁要公道?”
苏媚蓉秀眉微挑道:“唐门没一个好人,本就是一群混账东西!”
木崖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庄主本是心高气傲之人,怎会答应唐门如此无礼的要求。谁料唐门竟对庄内弟子动手,每日都有数十计的弟子死于唐门暗器之下!却又抓不到唐门任何把柄。无奈之下,庄主只能再次同唐门谈判。”
他望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青衣道:“庄主答应让唐门的人查所有人的佩剑,之后……便是这般了。”
熊倜眉头紧锁,冷道:“杀死唐锲的是我!唐门眼瞎了不成?难道连致命伤都分不出来吗!”
青衣轻咳了两声道:“我这条命早该去陪你爹了,若非要对唐锲的死做一个交代,我死总比你死好!”
“青叔,你说的什么话!我熊倜是这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吗!还有!大爷,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熊倜冷眼一扫,望向木崖子说道。
木崖子面色有些尴尬,目光瞥向别处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熊倜不由冷笑一声,他从来不是一个笨人,又碰上一个懒人师傅,久而久之,他最擅长的就是从只言片语中发现线索。
他冷道:“唐门查出了唐锲身上的剑伤同青叔的剑吻合,所以要青叔偿命,那么作为一庄之主的熊坤便用青叔的命卖给唐门这个人情,以此保住九道山庄,是也不是?”
青衣艰难别过头去,熊倜越发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
他又道:“大爷,你定是无法看着青叔这般被活活折磨死,便将他带下了山庄,你说周永昌是叛徒,此刻的你应该也是九道山庄的叛徒了吧?”
木崖子眉头紧锁,望向熊倜,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因为熊倜所说皆是事实。
熊倜强压下心头的不畅,淡淡道:“九道山庄不回也罢,待青叔伤好,你们都同我去绿柳山庄吧,嬛姨和师兄我去接。”
木崖子急忙摇了摇头道:“不!我带着青衣下山的事,唐门应该已经知道了,到时候必定会牵累山庄!我必须回去!”
“回去做什么?送死吗?”熊倜眉头一挑,双目怒瞪道。
“就算是送死我也要回去!阿倜,九道山庄就是我木崖子的家,我必须同它共存亡!”
熊倜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叹了口气道:“我同你一起去,九道山庄如何同我无关,但唐门一而再再而三伤我身边之人,这笔账,必须算!”
语毕,他黑亮的眸中闪过慎人的寒光。
苏媚蓉抬眼,轻笑道:“找唐门算账怎么少得了我苏媚蓉!臭小子,我同你一起!”
“小熊,我也跟你一起!”夏芸也跟着说道。
余云飞眉头紧皱,说:“我越听越糊涂了,你师父逍遥子是死在唐门手中,你爹也是?”
“逍遥子是逍遥子之前,名为熊展堂,乃九道山庄的少庄主,也是熊倜的父亲。”青衣抬起眼帘,解释道。
余云飞张大着嘴,心中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