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惠贵妃刚从寝宫里走出來,每每午睡过后,她都要去太后那里请安,今日也不例外,不过刚刚宫女來报,说是天气不好,她怀着身子,本也不想老走动,加上先前她听说太后与皇上闹崩了,就更不愿意再去请安,谁知道那个老巫婆会不会将怨怒发泄在她身上。
她慵懒的侧躺在软榻上,身旁的两名宫女为她捶腿捏脚,现在的肚子越來越大,做什么都行动不便,还有十几日便要诞下龙嗣,让她的心里更是有些紧张,尤其这两日,腿脚酸疼不已,偏巧她这么难受的时候,皇上也不來看她,已经请过好几次了。
宫里的女人最怕的便是失去皇上的宠爱,尽管她如今怀着龙嗣,可若是皇上对她厌弃了,也就表示她的孩子也将得不到皇上的喜爱,皇上还年轻,子嗣总会有的,所以她从不敢掉以轻心。
先前御医已经來看诊,说看胎相是个龙子,她高兴了好几日呢。
只要她看紧皇上和那些后宫的女人们,她的儿子将來就是太子,然后成为皇上,而她,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太后,呵,她只要一想到这个词就兴奋不已,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荡漾开,却在瞬间凝住。
“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沒有本宫的吩咐竟然敢闯进來,來人啊,将这三个贱婢拉出去乱棍打死”。
惠贵妃狠狠地说道,依旧侧躺着,沒有丝毫动弹,眼前突然闯进來的三个宫女却望着惠贵妃诡诈的一笑,瞬间,三道人影闪过來,惠贵妃身旁的两名宫女连声音都沒发出來便被割断了脖子,而惠贵妃也被点了穴道。
她惶恐的瞪着眼珠子,生怕面前的这三人会对她肚子不利,水涟月冷哼一声,抬手摘掉了脸上的易容皮,露出绝美倾城的容颜,她凤眸一凛,眼神冰冷的直视眼前之人,一股无形的压力袭向惠贵妃,“瞧着惠贵妃的日子过的可真滋润,比之先前在金灵宫的日子,好上不知道千百倍,可是,贵妃不是那么好当的,金灵宫更容不下叛徒”。
话音刚落,惠贵妃突地似乎明白过來了,眼前这个绝色女子,好像是....是....宫主。
她的心狂跳不已,她以为姐姐还会像从前一样帮她,沒想到,姐姐竟然狠下心了。
每一次金灵宫派人前去追杀她,都是洛夕请命前去,而后,好几次她都放过了绯烟,用利器重伤自己回金灵宫,或者复命说绯烟逃掉了,寒玉姑姑狠狠地惩罚过洛夕多次,直到水涟月接任宫主之位后,洛夕才免于惩罚。
这也是为什么绯烟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她的姐姐洛夕,为她付出的太多了。
渐渐地,她的双眼漫上水雾,因为,水涟月的手指正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划來划去,她的脸拧作一团,她当然清楚宫主亲自前來是什么意思,那日洛夕走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惹得她失眠了好几日,后來见并未起什么风波,才安下心來,以为姐姐又帮了她一次。
水涟月面无表情的望着惠贵妃拧成一团的伤痛表情,唇畔含着一抹冷意:“当初,你若是听了你姐姐洛夕的话,看在你姐姐洛夕的面子上,本宫主会饶你一命,可你执迷不悟,贪恋富贵权势,不但不将功赎罪,反而与本宫主为敌,哼,比起本宫主的娘亲,本宫主对待属下已经很好了”,话罢,她的指尖微微用力按下去,一道阴寒的内力灌入她的腹中。
惠贵妃只觉得自己的腹部像是冰块似的冷,她的意志力倒是很坚强,事到如今都沒有昏过去,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丝丝的血渍流出來。
“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若是当初答应你姐姐,或许,这孩子本宫主还能留他一命”,水涟月的指尖又用力暗了暗,阴寒之气如长江流水般涌入惠贵妃的腹部,阴寒之气就是成年人也经受不住,更别说还未出世的婴孩。
其实,水涟月也不想这么做,她的心,还沒有残忍到连婴童都要杀掉,可是,她却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会严重的威胁到南宫煜,甚至是整个金熙王朝,所以,她不能等孩子出世,只要孩子出世,她就真的下不去手了,试问,那样一个娇滴滴粉嫩的婴孩,谁能下的去手呢?
惠贵妃感觉到腹部越來越冷,最后她整个人仿若置身冰天雪地般,冻得她瑟瑟发抖,她已经來不及求饶,那冰冷席卷着她的意识,让她快要昏死过去。
许久,水涟月移开指尖,惠贵妃的肚子依旧是隆起來的,只是,里面的婴孩却已是死胎,她敛起凤眸里的寒意,点了惠贵妃的昏穴,绝然的转身朝外走去,身后忘忧与红缨怔了怔,不知道王妃为什么放过惠贵妃。
直到水涟月走到殿门口,才顿住脚步,低声道:“不用杀她了,她中了寒毒,也活不过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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