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一语道破心中事,卢姨娘脸色微变,但很快的,她又恢复方才的镇静,淡淡的说:“阿槿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唉,谁让咱们都是侍妾呢,要名分没名分,要儿女无儿女,只能任由大妇揉捏。”
阿槿的双眼精光乍现,她轻笑两声,“呵呵,其实有些事儿也不是无法解决。就拿你来说吧,只要想个法子,我包你能顺利跟着郎君回洛阳。”
卢姨娘心下一动,疾声问道:“什么法子?哎呀,阿槿妹妹,你若是有什么好办法,就告诉我吧。我、我若是能得偿心愿,定不会亏待了你!”
言罢,卢姨娘又觉得这种口头的空许诺并不能打动人,悄悄的挪动身子,靠近阿槿,低声道:“阿槿妹妹,你也知道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样,你把那个好办法告诉我,我、我也告诉你一件关于你们荣寿堂的秘密。”
秘密?
阿槿双眉一挑,已经有几分意动,但她还是笑而不语。显然对那个所谓的秘密并不上心。
卢姨娘见阿槿不松口,起身进了里间,从首饰匣子里挑了两件精致的赤金花头簪,用素净的帕子包好,这才回到厅堂。
“呵呵,这是我家郎君从洛阳带回来的两支簪子,都是那边的时新花样,我平日不喜欢这些金银之物,就送给阿槿妹妹戴着玩儿吧。”
说着,卢姨娘把帕子包好的物件儿推到阿槿面前,不知是不是有意,她推那帕子的时候,不小心将帕子的一角掀了开来,露出黄澄澄的一角。
阿槿唇角上扬,也没有客气,直接把那帕子揽到自己手边,然后靠近卢姨娘的耳朵,轻声道:“我若是你,我就命人在洛阳给三郎君(指崔鸿)寻个温柔体贴的小娘子,妾不妾的暂且不说,就是给三郎君找个贴心服侍的人。呵呵,只要这小娘子进了门,不管三郎君喜不喜欢她,只要把这个消息传回京城,故意传给三夫人听……”
阿槿话音一顿,露出一个你明白的表情,笑得好不阴险。
卢姨娘双眼一亮,对呀,她、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法子。
好吧,这个法子虽然有点儿对不起姑母,可绝对有效。
大家都是女人,卢姨娘以己度人,她觉得,扫除郎君身边的狐媚子,绝对比享受什么王妃之母的尊荣重要得多。她若是姑母,听闻郎君身边有了娇俏可人的侍妾,绝对会第一时间杀到洛阳去。
只要姑母愿意去洛阳,那她也便能跟着去,届时,武氏再无将她强留京城的理由。
好办法,真是个好办法,她这就寻娘家的人去洛阳促成此事!
卢姨娘越想越兴奋,一时竟忘了阿槿还在身边。
阿槿却还记得刚才卢姨娘的许诺,拉拉她的衣袖,提醒道:“阿秀,你方才不是说,有件关乎我们荣寿堂的秘密吗?快点儿说给我听呀。”
卢姨娘如梦方醒,发觉自己失了态,忙笑着遮掩,“呵呵,瞧我,一时失神,竟忘了妹妹。哦,对了,这件事我也是听我们郎君偶尔提起的。你听说那位孙灵小娘子的事儿了吗?”
阿槿点头,“当然知道,她如今就住在正堂的西跨院。”
哼,不就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嘛,萧南却大张旗鼓的给她配置了两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还有一群粗使仆妇,规格比她们几个侍妾还要高呢。
卢姨娘凑到阿槿的耳边,小声嘀咕:“我告诉你呀,孙灵的身份不一般,听说跟已逝的老夫人有关系呢。我家郎君那日喝醉了酒,忽而透了一句,说按孙灵跟老夫人的关系,她能分走荣寿堂的三分之一的财产呢。虽然郎君没有说孙灵跟老夫人到底有什么关系,不过我猜呀,可能是孙灵的祖辈曾救过老夫人的命。郎君就曾说过,若是没有孙灵的曾外祖父,老夫人就死在六十年前的兵乱中了……”
阿槿恍然,暗道,我说呢,难怪萧南这个毒妇如此大方,这般厚待孙灵,原来竟有这层关系。
等等,孙灵今年十六岁,眼瞅着就该说亲了,她家大兄刚退了亲,正准备说个门当户对的亲事,若是让大兄娶了那孙灵,那、那岂不是人财两得的美事?
阿槿越想越激动,她的思路也愈加清晰,恩恩,没错,帮大兄求娶孙灵,简直就是一箭数雕的好事儿:
一来能借孙灵祖先对荣寿堂的恩德,分走荣寿堂的小部分财产;
二来,借孙灵跟荣寿堂的关系,帮大兄提高身份;
三来,她看那孙灵也是个读过书、受过世家教育的人,有她做娘家的大妇,定能襄助大兄,兴盛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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