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催的!”门外传来了龙十八叫骂声,同时‘咣’一下,那寸许厚的大木门,愣是被他一脚给踹得摇晃一下。
房间内,还没有噩梦中惊醒过来的我,又陷入了另外一个‘噩梦。’在房间的刺眼灯光下,乌漆麻黑的影子开始蠕动起来,我小脸憋得通红,就是提不起劲儿。
这种感觉跟有人死死抱着一样,再说当时我也是两只腿不停打抖,哪儿还能使劲儿。
龙十八这老小子也是不心疼那只脚,咣咣几下,愣是把这结实的大门开给整开了。
看见我这儿鸟样儿,他愣了愣,不知从哪儿掏出两枚铜钱,往嘴里蘸了下,当场就按在我脑门儿上。说来也奇怪,这铜钱跟有胶水似的,居然死死粘了上去。
地面那两道影子,开始无声的挣扎起来,瞅那样子一定非常痛苦。
“上清告命,丙丁如令,镇!”当时龙十八眼睛怒睁,跟一尊怒目菩萨一样,见他这种样子,我心里面居然生出另外一股子害怕的情绪来。
这情绪绝比不是我的,但却能清楚感觉到。
本能的,伸出手掌想要给这两枚铜钱给扣下来,结果跟镶入脑门似的,吃奶的今儿都给使出来了,脑门儿被扣得火辣辣痛,结果铜钱纹丝不动。
龙十八脸色跟吃了翔还发现翔里有毒一样,冲我说道:“想死的话,就把铜钱给扣下来吧,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儿的太阳。”
我哆嗦了下,没敢在乱整。
只是脑门儿上镶着两枚铜钱,以后还咋出去见人的,回去被老娘见成这鸟样儿,又要挨哈喇刺了。
“这是丙丁铜钱,一旦掉了你也就活不长了,这事情忒他娘的有意思了,居然在老子眼皮底下索命?”龙十八笑容有些古怪,也不知道这老小子是不是生气了。
我忍不住的伸出手来往脑门儿上摸了摸,冰凉凉的感觉让我触电似的收回手。
“我是不是被索命了?”
如果以前这么问,龙十八铁定要大咧咧的教育我说,别成天瞎想。可是今儿他却脸色难看的点点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给我说说?”
摸了根烟,我狠狠吸了口,这才把今天所有的事情跟龙十八讲了。包括水库钓尸上的掐香烛,洗澡时看见那死人的脸,以及房间天花板上的影子。
没敢藏一个字儿,愣是全部给龙十八说了。
他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不紧不慢的说道:“那些个玩意儿在你身上已经呆了好几天,只是藏的严实,连我都没有发现。”
就说嘛,正常人谁会成天紧张兮兮的,总感觉这儿有问题,那儿有问题的。
我前几天那副样子真要讲究起来,要是没个啥事情,谁信?毕竟这好端端,天天做噩梦,还奇了怪了。
“您是阴阳先生吧?”
寻思着,我拖着长长的语音,句前也是加上了一个‘您’字。也不是说阴阳怪气的讽刺,而是真真切切的恭敬。这档子先生,可是有能耐得很。
前几天对于禁忌之谈,山野之说,这老小子张口就来,说的那头头是道。我也就以为他同阿婆皆是师从一门,结果到现在这才反应过来,这龙十八或许是个阴阳先生。
不说活人事,只谈冤下魂。
阿婆应该知道龙十八是个阴阳先生吧?当初暴毙病房中,或许察觉到了我会招惹上这些脏东西,所以才会让我去找他。
扬子的死,女司机更是一尸两命,这些可能就是算计我和阿婆那个人一手策划。真是撒得一张好网,如今这网收了,眼见大鱼也是露白肚皮了。
结果被龙十八这档子横插一脚,鱼死网破,这一手好算计,差点给他得逞喽。
正儿八经的时候,听我不着边际的来了句,这老小子脸色变了变,笑道:“你这个人胆小如鼠,也没傍着点啥能耐儿,又偏偏爱做烂好人,结果害人害已。不过你这脑袋瓜子是我见过最好使的,本性向善,玉不琢不成器,候着吧!”
表面上是在骂我,话里是在夸我,这咋能听不出来,当下挠了挠头,红着脸嘿嘿直笑。
他瞥了我眼,淡淡的说:“甲乙丙丁,甲乙为阳,丙丁为阴,你身上煞气太冲,不能用甲乙这种阳气极重的东西来冲杀,这会儿伤了身子。”
“这两枚丙丁铜钱是阴气浓郁的玩意儿,本意在压不在杀,先用这玩意儿缓着点,等我想个办法把这事儿了了。”
这东西我也见识过,阿婆就有这么四个,平常跟宝贝似的捂怀里,偷偷摸一下屁股得开花儿。
“这应该是四相铜钱吧?阿婆有这么一副。”
说完我眼睛贼溜儿的看着龙十八,果然那脸色变换的厉害,当下心里有了个谱儿。
事情也给我摸得差不多了,说到底,扬子他们都是无辜的。
我和阿婆是倒霉催的,因插手这件事情,结果扬子这些个全给人家算计死了,因果自然落在了我和阿婆头上。冤死之魂,心有不甘,织染只会来找我和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