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正在犹豫是不是要立刻离开,忽然顾亚眠抬头一看,正好和李易对视在一起。
李易暗叫一声不好。顾亚眠已经叫开了:“房顶上有人。”
李易身在暗处,顾亚眠并没看清李易的脸,李易忙一扯双阳,两人身子一滚,从房顶上向外跌落。落地之后立刻向远处跑去。
李易边跑边叫李国柱和秦兰他们快离开自己的位置,大家各自跑开,别引人注意。
李易带着双阳不方便向大街上跑,向一条小胡同一指。道:“往那跑。”
两人刚跑进胡同里,迎面便有人跳了过来。喝道:“想跑?没那么容易?”
李易也不管他是谁的手下,上去就一掌,这人还真练过几下子,向旁一闪,反手来刁李易的手腕。
李易正在试试新学的擒拿招数如何,当下不躲不闪,任他拿住,等这人拿的实了,李易立刻折腕横扭。
人的关节总有一处是最虚的,不易使力,李易学的金锁诀里关于上肢的单锁,有这么一句话,“遇纵则横,或扳其支点。”意思是说如果和对方粘手的地方是对方肢体长轴的话,那么力量应该横向扭转,或者在对方肢体的转折支点上发力。
是以,一触对方的手,就要立刻横扭,或者直而向上,扳其肘关节。
李易活学活用,对方抓自己手腕,这也是一种粘手,力量用的实了,自己再横着一扭,也符合金锁诀里的要求。
李易横着一扭,那人手臂吃痛,却不松手,李易心道:“你自己作死,可别怪我。”当下继续发力,咯的一声,将对方手肘关节扭断。
那人哎哟一声,吸一口气,似乎要大声叫喊,引自己人过来,李易纵步上前,在他下颏上一托一扭,这人下巴立刻脱臼,啊啊的说不出话来。
双阳一脚将这人踢到一边,两人冲了过去,这时后面有人喊道:“大家快来,人在这,人在这!”
李易气极,看也不看,反就是几枚硬币,那人啊的一声,不知哪里被打中了,声音紧跟着就哑了。
李易拉着双阳向前跑,左折右绕,净挑小路,四周黑漆漆的,路灯照不到这里。
忽然李易觉得后背一紧,忙将双阳推出去,反手去格,那人却立刻松开抓着李易后背的手,手掌向下一落,搭在了李易的手腕上。
虽然没见到这人的脸面,李易仍然一下子就识别了出来,心里暗道:“是哈淳。”
李易这个姿势,正是手肘关节最不易使力的姿势,忙身子急速扭转,卸掉了哈淳的横力,随即反转。
哈淳咦了一声,道:“你是果毅门的?”
李易哪里会理他的话,左手上托,右手在哈淳手肘上一扳,正是双锁中的一招大翻身。
哈淳道:“哈,有两下子,不过出手太松散。”
说着已经将右手穿出,立刻握拳收回,左手斜着上抹,正是破大翻身的那招十二连环。
这一招共手十二手二十四式,哈淳使出的只是第一手第一式。
李易不能叫他把后面的招数都使出来,忙双肘一拢。将哈淳双手压住,随即双手下翻内扣,向外猛扳,脚下跟进,抢了中位。右膝已经顶了上去。正是双锁中的怯离合。
哈淳道:“你学的还挺全,什么辈分?”
说着并没有后退以增加角度,而是横着一扭,双臂成阴阳圈转。甩开了李易的进手招,随即双臂向前一叉,来掐李易的喉咙,这一招可不是擒拿了,不过躲的干净利索。也是上乘手法。
李易没料到哈淳竟然不用擒拿,心里一慌,这一切跟设想的可不一样,本打算用一招小得合接手,可是对方招数变了,自己原来预想的招数便用不上。
李易情急之下,随手一挥,啪的一声,正中哈淳左脸。竟然打了哈淳一个嘴巴。
这一下打的两人都愣了,一个没料到会被打中,另一个没料到能打中人。李易隐约觉得这一招似乎暗合金锁诀中最后的那套一直想不明白的手法。
两人在黑暗之中打斗,靠的全是皮肤触觉,这样一来拆招更快。这一巴掌打中的时候,时间只不过才过去两三秒。
李易终究是胜了一手,反应比哈淳快,知道哈淳这个时候正在发愣。忙左右开弓,竟在瞬间又打了哈淳七八个巴掌。
哈淳大怒。飞腿来踢,这一下犯了大忌,他们果毅门最不擅长腿功,李易和他离的虽近,这一脚却根本伤不到李易半点毫毛。
这一腿到了,李易早已跃起向后,双手在哈淳脚尖上一搭,身子轻飘飘的后退了数米,一转身,拉着双阳跑了。
哈淳再从后面追,却追不上了。
李易两人跑出不知多远,李国柱在耳机里道:“队长,你们没事吧?我们已经聚在一起了,都没事,咱们下一步去哪?”
李易道:“咱们不用聚在一起,先回显才家再说。”
当下分头回到孙显才家里,双方几乎是同时到的。
孙显才正在等着李易的消息,见李易他们先后回来了,脸上的表情却很是奇怪,仔细一问才知道内情。
孙显才道:“没想到陆亭候是这么个下场,那一枪是谁打的?如果想杀他,为什么一开始要打碎那只碗?”
李易摇了摇头,道:“刘平安当然最可疑,可是刘允文耍了个高明的手腕,叫陆亭候一下子输了,再也无力回天,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
庄子期也在一旁听着,听到关于刘允文的内容时,叹了口气,道:“陆亭候说刘允文是商界流氓,这话真不错。刘允文这一招用的太惊险了,他居然敢破釜沉舟,一力搅乱东南亚的原材料经济市场。
要说除了流氓,哼哼,还真没有人有这种思维和魄力,刘允文将计就计,顺着陆亭候牵着刘家资产的计策,全力把钱投到这个圈子里,制造假象,让陆亭候认为刘家是在饮鸠止渴,纯属无奈。
实则不然,刘允文是以被动为主动,等双方的钱注入的差不多的时候,市场变的很重浊的时候,刘允文就立刻剖腹自杀,引得股票全面崩溃,以小引大,使陆亭候这样的人损失更大,他自己再慢慢的活回来,哈,就算刘家活不过来,也是两败俱伤。
嘿,对刘允文来说,就算他的鞋再好,他骨子里还是有一种观念,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也是死,不如死之前拉个垫背的。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这一次他赢了。”
李易一直没有见过刘允文,这时才知道这老狐狸还是比他儿子刘平安老辣的多,连陆亭候这种商界天才都上了他的当。
刘允文一直不露面,也不给人以一种他在暗中幕后操纵的感觉,只是在关键的时刻,给刘平安提供一个高明的计策,而这一个点,就可以叫刘家存留一线生机,也极有可能扳回局面。
李易不禁对这个刘允文产生了兴趣,同时心里也生出一丝敬畏,知道这人绝不简单,刘允文在幕后的这种神秘感,叫李易颇有一种冲动,想要立刻见见他。
大家坐在一起分析,谁也猜不出是什么人要杀陆亭候,要说陆亭候有仇家,那很正常,可是问题在于,很多人都有作案动机,你又能猜出来是谁。
说起那个狙击手,秦兰道:“我的那个角度看不到狙击手的位置,不过从这人射击的效果来看,似乎不是林兰,林兰手臂废了,如果勉强用狙击枪,或者用另一只手,射击效果不应该是这样的。”
李国柱道:“这人先是一枪打坏了碗,是不是有意叫陆亭候难过?叫他不能喝成这碗汤?叫他临死前先尝试一下痛苦?那看来是有私仇啊。可是平佳慧和小九都死了,这又是什么人干的呢?如果是这两人的朋友,为什么要在两人死了之后才开枪?”
大家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可是所想出来的想法,似乎都不能完美的解释陆亭候之死。
最后孙显才道:“不管怎样,陆亭候是死了,他又没有亲人,那就是没有苦主,这事如果跟咱们无关,也不用操这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