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就是这样过来的。
整整七年,都是这样。
他扯开温婉的手,“早上我约了两个朋友去打高尔夫,场地有些远,所以现在就要赶过去了。”
“我知道了。”温婉有些失落。
其实她很想做一个聆听着,听听穆郁修的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他又是为什么突然回了盛家。
再或者,就像她在美国时一样,她总会想着此时此刻他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又做了什么,她一直想知道她不在的这七年,他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但他显然不愿意对她敞开心扉。
温婉转念一想也是,她算他什么人?
他或许会把那些苦痛告知袁浅,却不可能让她这个性奴了解他。
***
温婉在电话里和董唯妆约在了商业街的某个店里见面,想到穆郁修晚上会过去接她,她也就没有开穆郁修送她的那辆车子,打了车过去,意外地发现沈度这个大忙人也在。
温婉有时候也挺没心没肺的,一早知道沈度喜欢她,她装作视而不见,现在说开了,她对待沈度还像以前那样,言行举止间有兄妹间的亲昵,却不暧昧。
她在沙发上坐下来后,并没有看到董唯妆,估摸着董唯妆应该是在试衣间,她接了店员递来的咖啡,声音柔和地问沈度:“沈度,你怎么也过来了?”
沈度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却有些恍惚了。
她今天穿了黑白喷染图案的连衣裙,长度不到膝盖,腰间系着带有蝴蝶结的米白色腰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曼妙的腰肢来。
咖啡色的卷发垂在胸前,整个脖子便显得白皙修长。
沈度的目光暗了暗,看到她端起杯子时,右手腕上两个金色的镯子。
当然,并不是金子,不过是简单的配饰。
大概是被爱情滋润的女人身上都会有一种光彩,沈度越看越觉得温婉比刚回国时风情魅惑了不少。
而这一切都是穆郁修那个男人的功劳,不是他沈度。
穆郁修把她养得很好。
沈度用力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控制不住地浮现出她和穆郁修缠绵在一起的画面来。
他一下子握紧了拳头。
温婉看过去,却只装作不知道,还是温和地问:“怎么了沈度?”
“我怎么了,你还不知道吗?”沈度看不得温婉那种淡薄的表情,控制不住地提高声音,“温婉,你何必明知故问?我喜欢你,我见不得你过得这么好,我宁愿你被他穆郁修伤害,死心了回到我身边来。”
温婉虽然不想伤害沈度,但沈度这个样子,还是让她的脸色冰冷下来。
她面无表情地问沈度,“沈度,我听到你这些话不会有动容,换做嫂子就不一样了,你知道你的不负责任会让有多伤心吗?”
她的声音慢慢又温和下来,“同身为女人,我能体会自己深爱的男人,却念想着别的女人的那种痛苦。沈度,你要知道,我们不光是为了爱情而活,在我看来,如今爱情对我来说反而是最微不足道的。你是男人,更重事业和家庭,应该比我更懂这其中的道理,我再多说也没有用。”
沈度下巴上的线条紧绷起来,还想再说什么,董唯妆已经从试衣间里出来了。
她跟店员说那件裙子不适合她后,便走了过来,“阿婉,来多久了?是不是等急了?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在穿着上特别挑剔,你来之前我们已经逛半天了,阿度都有些受不了我了。”
话是这样说,温婉却注意到董唯妆眉间眼梢都洋溢着满足和幸福。
显然沈度对她很好。
她笑着说:“我也刚来,正问沈度怎么有空陪你逛街。我真要告他的状了,刚刚他背着你跟我抱怨你确实太婆婆妈妈了。”
董唯妆“噗嗤”一声笑出来,顿时让气氛融洽起来。
她走到沈度身边坐下,“他免不了要说几句的,但还不是无论多忙,每个星期天都会抽出时间来陪我逛街?”
沈度很快收敛了情绪,如往常一样顺着董唯妆的话接道:“如果你连抱怨的权利都不给我,我才是真正的憋屈。”
“给!怎么不给?”董唯妆握住沈度的手。
温婉垂下眼眸,想到穆郁修或许曾经也会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袁浅买衣服,她唇边柔和的弧度生生地僵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