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客厅里的沙发上,穆郁修和盛祁舟坐在一侧,对面则是盛祁舟的亲生母亲——如今也是盛家夫人邵曼珠,以及穆郁修和盛祁舟共同的父亲盛世昌。
邵曼珠十七岁就生下了盛祁舟,今年也不过四十多岁,在政界已是市局级别,又因为平日里很注意保养,她看起来很像三十几岁的美丽少妇。
“阿修,这次查封东城赌场,多亏了你的帮忙。”邵曼珠放下手中的文件,对穆郁修温和地说。
穆郁修俊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说:“都是一家人,谈不上帮忙不帮忙。阿姨多一些政绩,我身为盛家长子也跟着沾光。”
七年前母亲死后,又赶上温婉离开他,他消沉过一段时间,比如走私军火贩卖毒品这些不法行为他都做过。
因为强大的家世背景和人脉关系,当年他在道上也算是个人物,所以即便是在容昭明有后台的情况下,他还是抓住了容昭明的把柄。
牵一发而动全身,估计这次和容昭明的赌场有干系的相关官员,都会被革职查办。
他给了邵曼珠一次立功升官的机会。
盛父转头对邵曼珠说:“你也确实不用感激这个混账东西,查封赌场或是缴获毒品,依照他的本事,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盛祁舟刚刚收到董唯妆发来的短信,此刻正在回复,闻言却是手指一顿,英挺浓黑的眉毛皱起。
他抬起的眼眸里一片深意,“爸,你教会你新买的那只鹦鹉说话了吗?”
盛世昌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那只鹦鹉太笨,总是教不会。”
说起盛世昌这个人来,其实一点本事都没有。
通俗点说,他就是靠攀高枝飞黄腾达的典型。
当年盛世昌有了糟糠之妻穆南烟,还生了穆郁修这个儿子,却为了事业抛妻弃子,用了各种手段把出身名门的邵曼珠的肚子搞大了,不仅娶了富家千金,还一夕之间有房有车,更有了公司。
不要说是穆郁修本人,就连盛祁舟这样性子温润的人,都有些不待见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年仅25岁就架空了盛世昌在盛氏的总裁之位,前几年干脆就让盛世昌在家安享晚年了。
平日里盛世昌只能养养宠物和花草,在家里根本没有任何地位。
“那好,改天我找个人教。”盛祁舟这话里的意思就是在骂盛世昌无能。
你连一个畜生都驯服不了,还有什么立场斥责大哥?
盛世昌性子懦弱,被儿子这样含沙射影地骂,他也不敢轻易接话,就怕儿子断了自己的财路。
他只好把矛头转向穆郁修,“阿舟的话在理,阿修如今改邪归正了,过去的事我不应该再提了。”
改邪归正?
好一个改邪归正!
这意思不就是在说最大的犯人就在我们家里吗?
穆郁修轻薄的唇角勾起一抹阴冷讽刺的弧度,手指一根根捏起来,手背上的青筋暴突,连淡蓝色的血管都那么清晰可见。
“阿敏怎么还没有过来?”邵曼珠眼看着穆郁修和盛世昌这对父子又暗自斗了起来,她连忙转移话题,吩咐佣人,“你去打电话催催。她若是有事不能来,我们就不等她了,饭菜都要冷了。”
这边话音刚落,乔菲敏已经由佣人领着走了进来,笑声清凌凌的,“怪不得我这一路上老打喷嚏,原来伯母你一早就在念叨我了。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们一家人都等我。”
“你这孩子,一段时间不见,嘴还是这么甜。”邵曼珠笑着说,眼角到底还是显现出了深如刀刻的皱纹。
乔菲敏跟邵曼珠打过招呼后,便把目光转向穆郁修,眼中柔情蜜意的,“阿修,你也来了。”
穆郁修低头把玩着打火机,闻言抬眸扫她一眼,见她穿了一袭紫色的晚礼服,优雅大方,他勾着唇角说:“只是让你过来吃个便饭而已,你却盛装出席,倒显得我们这些人寒碜了。”
这话听起来讽刺。
再怎么说乔菲敏还担着穆郁修未婚妻的名分,即便知道穆郁修说话向来难听,她的脸还是白了几分。
盛祁舟在此刻站起身,敛眉道:“嫂子。”
乔菲敏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谁知耳边“叮”地一声响,穆郁修点了根烟,冷冷地说:“阿舟你不要随便给人套身份,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她是我的未婚妻。”
“你算什么东西?”盛世昌腾地站起身,抬高声音怒道:“不承认?!不承认你就给我滚出盛家!”
穆郁修轻蔑地笑了一声,慢悠悠地站起身,抬脚欲走,却被乔菲敏拽住。
乔菲敏转过头对盛世昌说:“伯父你发什么火?阿修只是不喜欢被婚约束缚。你不要生气了,我知道伯父爱茶,我带了一套好茶具过来,伯父看看是否喜欢。”
说完使了一个眼色,邵曼珠便去厨房让佣人上菜,盛祁舟则勾了穆郁修的肩膀往餐厅里走。
饭后穆郁修跟盛祁舟谈了几句工作上的事,见时间差不多了,便打了招呼离开,准备去沈度家里接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