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这话说的有些沉重,我和洪霁雯一脸愁容的告别,直赴我们来时的那家医院。
在去往医院的路上,我很肯定的对着洪霁雯说道:“你先回去,我再想办法。”洪霁雯眼眸子朝我一白,没说什么,就说了一句“能回去再说”后就再也不说话了。
路上的难民比适才我们走来的时候要少的多了,但这时远方出现了断断续续的炮火声,我和洪霁雯心里都很清楚,北越军队打过来了。
由于南越南军队已经撤的差不多了,西贡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抵抗,零星的炮火声仅能代表战争从理论上还没有结束。
路上的难民虽少,却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恐慌,哭爹喊娘、丢儿弃女的事情此起彼伏,我和洪霁雯随着难民潮慢慢的向前走着,一些所谓的南越宪兵在维持着所谓的秩序,但打砸抢烧的现象已经开始出现了!
南越的宪兵显然无心理会那些打砸抢烧的人们,对于他们而言,这个国家要“交付”给他人了,是满目苍夷的“交付”还是完完整整的“交付”他们已经无所谓了。他们更关心的是这些难民对他们构不构成威胁,难民中最可怕的就是有奸细,一但在难民潮中散布流言,那难民脆弱的心理将会给这个行将倒塌的国家给予致命的一击。
而我,显然成为南越宪兵眼中的奸细。
来时的时候如此,回医院的时候还是如此。
只听洪霁雯在旁轻声对我说道:“那几个宪兵对你起怀疑了!”
“为何?”我忙问道:
“我隐约听到,他们认为你不像普通的难民,成年男子的难民都是大包小包的,拖家带口,而你,一正常的成年男子,即孤身一人,还没有包袱,实在是可疑!”洪霁雯说道: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急问道:
“我先跑去医院等你,你先变成空气人再说。”洪霁雯说道:
洪霁雯的建议不错,这样至少可以回避南越宪兵的“阻扰”。于是我立马同意了!
只见洪霁雯跑开后,正向我走来的南越宪兵突然脸色突变,很显然,我无缘无故的在他们的眼前“消失”了,他们的脸色岂能不变?
我就在那几个南越宪兵的面前,着他们一脸惊恐的样子,在那叽歪的说叫一通,心中顿觉好笑,只可惜我是空气人一名,否则真还有心存心作弄他们一番。
但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终究出现在我的面前:可能是南越宪兵不信他们眼前所到的一幕,认为是有些难民从中作梗,竟然将在场的所有难民都阻拦了下来,随后对他们一番问话,问答的内容我听不懂,但傻子都能判断出,南越宪兵是在问询我的下落,如果被问询的难民推说“不知道”或者“不清楚”,“嘭”的一枪,就地解决!
屠杀,这绝对的屠杀。一会儿,七、八名难民因为回答不出南越宪兵所要的答案,都遭到了枪杀,顿时,其余难民引起慌乱,纷纷起义倒戈,场面一度失控,南越宪兵虽手持有枪,但尚不敢肆意屠杀,只能一边鸣枪示警,一边且战且退。大量难民已经积怨难平,又遭此变故,无论男女老幼,纷纷“加入”了起义倒戈的队伍,南越宪兵一如此状况,便骑着摩托逃离了现场,忿忿不平的难民们顿时打砸抢烧,沿街的店铺、民房立时遭殃,整个街道陷入了一片赤火炎炎的汪洋之中!
这一幕前后不过半小时,一时把我呆了!
呆醒过后,才反应过来,洪霁雯还在医院等我,于是我“连飞带跑”地跑向了医院。
可我跑到医院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我绝望——医院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