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月冷哼一声,“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是想来看看本皇子的皇妃吗?你放心,皇妃的气色好着呢。”
景雪青面色不改,恭维道,“二皇子仁慈,虽说已经和天元国开战,却没有为难皇妃,我又怎么会不放心。”
他笑了笑,“更何况二皇子不是也要派人去找我了吗,我来,不是正合二皇子的意。”
“少废话!”赫连月问道,“宝藏的下落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打探出来。”
“我来就是与二皇子说此事的。”景雪青说道,“公主已经答应带我去找宝藏了。”
“哦?当真?”赫连月来了兴趣,他以为近期是得不到宝藏的消息的。
“这是自然,怎敢欺瞒二皇子。”景雪青谦和的说。
赫连月看着他这样子,蹙着眉,忍不住说,“你这阴阳怪气的样子真叫人烦,在宁云筱面前,你也这样吗?她不烦你?”
景雪青脸上的表情僵了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的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我还奇怪为什么公主不愿意让我跟随她,原来是这样,那就没办法了,我改不了,还请二皇子多多包涵。”
赫连月更生气了,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
反倒是景雪青继续说了起来,“我与公主不日就要回天元国寻找宝藏,这期间黎瀚宇在飞龙国埋下的细作还望二皇子多多费心,将他们铲除了,免得将来的大计被透露出去……”
同一时间,皇宫深处的某一处内角门被打了开来,天上的月亮被乌云挡住大半,墙壁的影子借着仅剩的光拉长了影子,进了内角门的人的身形被阴影遮了住,隐约可见五官。
接应的内侍提着灯笼走过去行礼。
“奴才给殿下请安。”他说道,就要跪下去。
“总管无需行大礼。”赫连浅忙说,“快扶住总管。”
侍从立刻上前扶住了总管。
“殿下回来就好。”张公公没多问,尽管他对赫连浅突然出现在京城又找上他,并且偷偷进宫很疑惑,“皇上正在勤政殿批折子呢,老奴带殿下去。”
他说道,转身将后面的路让出来,“殿下请。”
赫连浅应了一声,拄着双拐慢慢的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张公公猛地瞪大眼睛,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天啊!殿下……你的腿……”
“当年遇刺,侥幸逃出来,捡回来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赫连浅笑说,情绪没什么波动,边走边问,“父皇这两年龙体可好?今年的冬天比以往都冷,父皇有没有感染风寒?”
张公公跟在一旁回答,“殿下遇刺生死不明,皇上心中惦念,起初的那段时日,人都瘦了一大圈儿,奴才日日看着皇上用膳,好些日子才调养过来。”
“总管辛苦。”赫连浅说道。
“这是奴才分内之事。”张公公颔首,陆陆续续的说着别的事,“日前皇上听见殿下平安无事的消息欣喜若狂,本来日日用着的安神汤也停了下来……”
另一边,勤政殿里,当值的小太监和宫女不知道何时退了出去。
偌大的殿中皇帝正在批阅奏折。
脚边一米的地方摆了炭盆,里面炭火正旺,炭身被烧的通红。
他打开了一个折子,只看了一眼便蹙起了眉头,冷哼一声,随手将奏折扔进了炭盆里。
皇帝又抬手拿了另一个折子,可上面的内容与上一个折子如出一辙。
这些大臣一个个的只会结党营私,以为他不知道么!
现在竟然上奏让他尽早立太子。
混账!
真是太平惯了,便什么都想管了。
皇帝心中怒不可遏,又把折子扔进了炭盆。
“咚——咚——”
殿中突然响起了声音,低缓,有规律。
“何人在外面?”皇帝问道。
无人答,反倒是声音更近了些。
皇帝站起身来,喊道,“来人啊,当差的人呢?”
“来人——”他迈步,声音却猛地一顿。
“父皇!”赫连浅的身影闪现在内门前,他唤道,声音哽咽,“父皇,孩儿回来了。”
“浅儿?真的是你……你回来了,怎么无人向朕通报?”皇帝瞪大眼睛,紧张的手都有些颤抖,“快,快来父皇这里!”
赫连浅拄着拐缓缓走上前,拐杖敲打地面从而发出的声音在这一刻是这样的刺耳。
皇帝愣住了,眼睛定定的盯着赫连浅的腿,那整洁的长袍之下,赫然有一只腿不能触地。
“这,这是什么回事?”皇帝怒喊,天子向来被要求不露悲愤情绪,可这个时候皇帝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这是从小养到大的皇子,血流一脉,如何不心疼。
皇帝走上前,想扶一扶又不知道怎么扶。
“张公公。”他冲外面喊。
张公公听见了立马快步走进来。
“快,扶着大皇子坐下休息。”皇帝说道,脚下有点不稳,大概是接受不了好端端的儿子变成了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