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呜咽一声就在枕边蜷缩着趴了下去,宁云筱摸摸她的脑袋,等了大概能有大半个时辰也不见黎翊炎回来,终于来了倦意,盖了被子假寐,很快就沉沉的睡过去。
外面太阳也很快爬下山,月亮在另一边升起。
柔和的月光洒进卧房里,黎翊炎总算是冷静下来回来了。
洗了冷水澡,汗毛都是竖着的,他才要上榻,却瞧见棉被里鼓着的包动了动。
黎翊炎感觉眼皮跳了跳,伸手按了按这个包。
“呜嗷。”小狗在里面叫了一声。
黎翊炎顿时往后退了两步不止,这狗怎么还上来了!
他心中犯难,让他和狗睡一张床是绝对不可能的。
低头看了眼正在被窝里转磨磨的小狗,他脱了里衣,掀了被子一角。
“汪!”小狗精神抖擞的叫了一句。
黎翊炎忙用衣服包住它,然后拽着袖子一兜,将小狗放在了地龙上。
然后才上了床榻,轻轻的搂着宁云筱入眠。
一夜无话。
这一睡就睡到第二日辰时,宁云筱睁眼就觉得今天照昨天好了不少,不过这只局限于脑子,身体不止肌肉过劳,还内伤外伤一齐袭来,后遗症体现的淋漓尽致,全身上下都酸疼酸疼的,她连一下都不想动。
在屋里候着的还是雨儿,宁云筱坐在床榻边,耷拉着双腿,透过纱帐可以看见绣架上紧着的丝绸上已经绣了一大片的梅花枝桠,稀稀落落的梅花瓣细看却是错落有致。
“你是和谁学的刺绣?”宁云筱问道。
雨儿闻声回头,立刻小跑过来掀开纱帐献宝,“娘亲教我的,我绣出来,给姐姐做衣裙穿。”
宁云筱愣了愣,“给我?”
“恩,以后姐姐的衣服都拿来我绣。”雨儿点头,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我绣的不好。”
“可贵的是有心,更何况你的功底很好。”宁云筱摇头说,到底有多好她是不知道了,总归她自己连个花瓣都绣不出来。
话音落,肚子就咕噜叫了一声。
雨儿呀了一声,“姐姐饿了吧?!我去叫碧浣姐姐,方才出去说很快就回来的。”
说完就往外跑去,有了昨天黎翊炎那一呵斥,她门开的缝小,关的也快。
今日的太阳很大,天上的云彩也少,院中的池水也已经有了解冻的痕迹,看样子再过不久早春就要来了。
“碧浣姐姐?”雨儿在院子里喊了一声,没回应。
她顺着石板路走到院外,侧头一看就瞧见碧浣在假山旁站着,才走过去,就有一条蛇扔到了身前。
“啊!”雨儿惊呼一声,急忙往后退。
“别怕,死了的。”碧浣拍了拍她的肩膀,问,“季护卫,如何?”
“看脚印是被人一脚踩死的。”季风从假山后走出来,淡淡道,“女人。”
碧浣一惊,“府中果然是出了奸细,这如何是好?”
不远处伴当快步跑了过来,急问道,“真是出了细作吗?”
他身后去通知他的青竹也站定,微微气喘,为了找伴当,她把整个王府都跑遍了。
季风点头,“蛇是昨日死的,恐怕消息已经传进宫中了。”
伴当咬牙,愤恨的说,“先把奸细找出来,打死扔出府。”
碧浣犹豫,“这不好吧?哪个官员府上黎瀚宇没安插人,咱们直接把人打死……”
就是打黎瀚宇的脸,折他的威信。
身居高位的官员都不敢干的事,做了等于挑衅。
“王爷也定是这个意思。”伴当说,看了眼死蛇,“奸细肯定也不止这一个,全查,有确凿证据的打死,有嫌疑的赶出府。”
季风流露出诧异的眼神,先前听哥哥说伴当得王爷重用,没想到已经到了连这种决断都敢下的地步。
而碧浣和青竹却不知道,“还是禀告王爷吧。”
话音才落,黎翊炎的声音就在后面响起,“就这么办。”
四人闻声回头,立刻转了身子施礼,“见过王爷。”
黎翊炎嗯了一声,道,“这事你看着办,盯紧了黎瀚宇,别他都出了宫,你还没接到消息。”
知道黎瀚宇在吩咐自己,伴当立刻应是,“王爷放心。”
黎翊炎不多言语,着急去看宁云筱的伤势,负手走进了院子里。
季风、伴当各自退下。
碧浣、青竹也往厨房那边走,准备膳食和汤药。
而雨儿则是呆愣在原地。
王爷…
什么王爷?
刚刚那个人若是王爷,那姐姐不就是王妃?
天啊。
救命恩人竟然是王妃,她竟然管王妃叫姐姐了!
这不是僭越吗?
大不敬!
如果治罪,要杀头的!
雨儿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