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当一听竟小跑着跑了…
从皇宫到王府车程半个时辰。
宁云筱亲自掌厨,洗菜、剃鱼刺。
这边才炒好辣酱,刷了腊肉、生鲜肉各一小块儿放在锅里蒸,那边季风就已经来报将雀草带进了府里。
卧房不宜会客,宁云筱在书房和雀草会了面。
即使季风说了没被跟踪,伴当还是不放心。
既怕雀草耍什么小手段,在外面候着,一步也不离。
碧浣和青竹跟进书房,懂医的人总有互相常现的习惯,要是雀草真对宁云筱有什么危险念头,二人也能拦着些,最不济也能替挡。
可雀草却是先向宁云筱行了个大礼,道,“多谢宁侧妃救命之恩。”
碧浣青竹一惊,心道这人怎么会知道侧妃就是宁侧妃。
宁云筱却不意外,在书案前坐下,道,“我早就不是宁侧妃了,而是刺杀黎瀚宇未遂的十恶不赦的罪人,偏偏我这个罪人在世人眼里是死了的,既然是不存在的人,又如何担得起林淑嫔的礼。”
见宁云筱据不否认,尽管早有定论,雀草还是压不住心神的动荡。
她不知道懿王和宁云筱有什么目的从而计划了什么,但,是不可告人的秘事总是知道的。
两者之间的实力悬殊犹如天差之别,她今天若不能说动宁云筱,恐怕也走不出这书房了。
“侧妃两次救我,一拜还是担得的。”雀草说道,真就磕了个头。
“淑嫔还是起来吧,说说冒险前来的目的。”这个礼宁云筱受的起,心安理得,她说着,微抬了下巴,“淑嫔总不会是来专程道谢的吧?!”
雀草起身,她确实是冒着危险来的,身为后妃偷潜出宫,被发现再安个私通的罪名,死路一条。
“若我说是来与侧妃做个交易,侧妃觉得如何?”她说道,抬头直视宁云筱。
“交易?”宁云筱笑了一下,“我竟不知道林淑嫔还有能交易的东西,莫不是黎瀚宇赏了你什么奇珍异宝。”
雀草面色不改,“钱财之物自然入不了侧妃的眼,更何况我现在也没有。”
“但一技之长还是有的。”她说道,流露出自信的目光。
“一技之长?可是指医术?”宁云筱说,“若是医术,便不用提了,我这两个妹妹都都精通医理,不缺大夫。”
碧浣、青竹神色一僵。
妹妹…
是说她们吗?
雀草没有被拒绝的窘迫,说,“连药也会做吗?”
“这是自然。”青竹立刻说,做药可是她的本行。
宁云筱状做很抱歉的说,“不是我不给淑嫔你留余地,实在是你的用处太少了。”
雀草却是微微一笑,“那么,林家的药你也会做吗?”
青竹语塞,从医之人,哪个不知林家药术一绝,否则也不会成为百年世家,林太医也不会位列太医院众太医之首,深得先帝看重。
当年林家被满门抄斩,很多人都打过这秘方的主意,可没有一个人得手,青竹又如何学得。
“这个我确实不知。”她闷闷的说。
雀草满意了,看向宁云筱,“如侧妃所听,这便是我的一技之长。”
她颔首说道,“我们林家的药,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认得,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毒药。”
此话一出,宁云筱立时直起了腰身,“何出此言。”
“夺位。”这二字轻飘飘的扔出来,雀草的五脏六腑都已经挤成一团,“懿王爷的野心可真不小。”
书房里的温度瞬间就将了八度,气氛已经不是用“剑拔弩张”一词能描述的了的。
就连碧浣青竹这只知道治病救人的二人都起了杀意。
雀草却笑了笑,又说,“不过我的野心更大。”
这话没头没尾的,二人又眉头直蹙。
宁云筱倏的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就把这浓厚的一笔添在了黎翊炎的计划里,竟是滴水不漏。
她猛地看向雀草,只见后者朱唇轻启,道,“弑帝。”
相比方才的夺位,这两个字重重的落在了宁云筱的心上,不由惊愕,这人,不要命了吗…
就是想报仇,也不必如此,竟然想出这么极端的办法…
那所求的,莫不是清白?
似乎是为了应证她心中所想,雀草颔首道,“我会在黎瀚宇的饭菜里下毒,用我们林家的毒药,把黎瀚宇之死完完全全的揽到身上,不会留了话柄叫旁人质疑。反之,希望懿王爷还我林家的清白,能让我亲眼看见这一天,也算是死得其所。”
言下之意,先解了林家满门的冤屈,再杀黎瀚宇。
不过却可以借此一事,为计划再添一计。
心中有了计较,宁云筱点头赞同,道,“在此之前,你要先把你们林家被满门抄斩的来龙去脉说清。”
雀草说,“既如此,我和侧妃算是达成协议了?”
“自然。”宁云筱回道,旋即说,“给林淑嫔看座。”
碧浣立刻搬了凳子到书案前。
雀草撩了衣裙,矮身坐下,又问,“传言说侧妃知道宝藏的下落,不知是真是假?”
宁云筱挑眉,“这二者有关系吗?”
雀草点头,不可置否,“当然有,而且关联重大,可以说,在黎瀚宇死后,懿王爷能否名正言顺的继位,得到群臣敬仰,民心所向,全看侧妃是否知道宝藏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