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黎瀚宇压低了声音，透着不耐烦。

“臣女告退。”宁蓉蓉连忙摇头，边说边往外退。

黎翊炎这边出了偏殿脚下步子便加快了，他可是听见宁蓉蓉的话了，她再缠上来够他烦的。

可他才出勤政殿，伴当还没迎上来呢，宁蓉蓉的声音就在后面响起了。

“懿王爷，左右要出宫，不如一道走。”宁蓉蓉上前说，竟是直接向黎翊炎微倾了身子靠了过来。

“国事不可耽搁，宁千金还是速回府告知宁丞相吧。”黎翊炎立刻蹉步躲开，话毕就快步而走。

不过这话挡不了宁蓉蓉的脚步，她立刻就跟了上去。

殿外檐廊下两个宫女忙议论。

“看她那个样子，该有的矜持一点都没有，还丞相之女呢！”其中一个说道，一脸不屑，“前几日懿王爷的接风宴上，宁嫔和林淑嫔互相挤兑，我看这宫中也就林淑嫔能给她添堵了。”

“怎么宁家的女儿都是这个样子！”另一个也说，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声音都高了，“尤其是宁云筱，派人刺杀皇上不说还害死王爷的母妃，这样的人就该死了才好！”

“哎！你说要是她知道宁蓉蓉要做王妃了，会不会气的从坟里爬出来！”她说的尤为兴起，话到兴奋之处不由掩唇笑。

忽的感觉旁边的宫女推搡了她两下，她躲了一下让开，“干嘛啊！”

“你快别说了…”宫女说道，话音颤抖。

“怎么了啊？”另一个宫女看着她，发现她正盯着自己身后，一脸的惊恐，不由回过头。

可才回头，甚至还没看见身后人，就感觉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脖颈，脑袋也被摁了住，紧接着只听“咔嚓”一声响起…

“啊——”

随着宫女倒地，脑袋和身体分别转向一边，尖叫声也立时响起。

黎翊炎捻了捻手指，蹙眉，流露出不满的神情，似乎杀一个人不够。

“杀人了，杀人了！”宁蓉蓉惊叫道，捂着嘴巴往后退，再看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宫女腿一软就瘫到地上了，她连连磕头，哭着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议论王妃了…”

这个王妃指的自然是宁蓉蓉，她还以为是因为说了宁蓉蓉的不是，黎翊炎才生气。

可她认错也没认明白，这句话让黎翊炎更生气。

不。

是愤怒。

“宁云筱是本王的女人，何时轮到你等贱婢来贬低？”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迟疑，冷了脸色，“说她该死？那本王就让你等下去尝尝死的滋味。”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王爷饶命…”宫女磕头说，生怕说晚了自己也被拧了脖子。

殿里当差的宫女都被引了出来，伴随着黎瀚宇的喊声，“外面哭哭啼啼的干什么呢？立刻把人给朕拖出去！”

“王爷，走吧。”伴当在一旁提醒。

黎翊炎垂了眼帘嗯了声，转过身看见宁蓉蓉已经被吓得白了脸色，顿时心情大好。

“宁小姐可是与本王一道走？”他问道，嘴角还带了笑意。

宁蓉蓉还是第一次见他笑，本应当兴奋的，可这会儿是觉得心惊胆颤。

“不用了不用了，臣女和王爷不同路…臣女先走一步…”她忙摇头说，施了礼，转身就走。

一旁的丫鬟立刻跟上去，腿也是软哒哒，和宁蓉蓉一起走，当真是踉跄着走的。

黎翊炎也踱步离了檐廊。

那边隋青走到近前，伴当在后面半吩咐半嘱咐，“处理了，行事小心。”

隋青点头，“若皇上问起…”

问的自然是黎翊炎为什么杀了人。

“照实说。”伴当斜了一眼宫女，道，“王爷已经不用躲藏了，你们躲好便能成事。”

隋青颔首，弯下腰。

伴当立刻跟上了去。

宁蓉蓉几乎是逃也似的出了宫，上了马车，连喝了两大口果饮子才觉得魂神稍安。

“吓死我了，这样的人嫁了过去就是活受罪。”她说道，马车咕噜转动，让她的手也跟着抖，重新倒满果饮子的杯子里有津液洒出，弄脏了她的衣裙。

丫鬟立刻拿了帕子来擦，一边说：“这怕什么，小姐养小倌是干什么的，不就是寻乐解闷的！”

提到这个宁蓉蓉的心情也好了，她往矮几上一倚，“去前几日才收的那个小倌那儿！”

丫鬟迟疑了一下，“这个…不是还得回府通知老爷进宫吗？”

“送我过去，你回府通知父亲。”宁蓉蓉说。

如此，丫鬟只能应是，一边掀了车窗帘子告诉车夫改路，一边回头看了看，远远的看见黎翊炎的马车也出了天街。

……

一路畅通，黎翊炎才回府，进了主院，就有护卫来报，“王爷，方才内线来了消息，黎瀚宇已经做出了宁丞相和西北蛮夷来往的假象，连信件都伪造了出来，上午去丞相府的时候，就藏在宁丞相的书房里了！”

黎翊炎顿住脚。

“动作倒快。”他问道，“第一批人到哪儿了？”

“第一批日夜兼程，还需八日。”旁侧伴当说：“第二批要延出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