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成已坐了下来,“没大碍,被子弹打破了一点,好在弹头没有留在里面,拿根拐杖就能跑了。但如果我受伤的事,被外面的人知道了,那就真的要紧?”
戴独行皱起眉头,“为什么?”
“因为那样真正的犯人就不会再来了。”
“但很可惜,我在这里已守了一天,什么可疑的人都没有来。”
慕千成笑了笑,“我既然能猜中,他们会在我去火车的路上伏击,你还不相信我说他们一定会来。”
戴独行没有反驳。
慕千成指了指门外,“现在已闭馆,应该是例行维护的时间,维护的专家已经来了?”
“来了,当然他们离开时我也一样会对他们进行搜身。以防止他们留下一枚赝品,而把我那个‘真品’带走。”
慕千成握着手杖站了起来,“现在就去,我敢说,能帮你把间谍从这些人里面弄出来。”
当慕千成等来到新展览地点时,五名文物专家刚好从里面出来,立刻就被安全处的人拦住。听到慕千成说里面有人或许是间谍,专家们都相当气愤,说慕千成的话是羞辱。
事实胜于雄辩,戴独行让人按例规搜身和检查随身物品。
结果却不利于慕千成,这五人身上既没有玉玺,也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东西,而且黑子第一个进入展览室,立刻就发现“玉玺”还好端端放在玻璃柜里。
一名老头子立刻指着慕千成的鼻子骂了起来,但慕千成居然还很轻松点燃了雪茄。
过了好一会,慕千成才悠悠道:“这位老先生,骂够了吗,请息怒。你骂够了我就可以把整个作案经过剖析出来,并且抓住犯人,那时你就可以知道谁是清白,谁不是。你就等着把一肚子火向这个民族败类喷吧。”
戴独行扫视这几人一眼,“你还是确定盗窃者,在这些人里面。”
慕千成却摇了摇头。
大家可真搞不清楚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他刚不是说这些人里面有日本间谍?慕千成示意先把展览馆的灯都开了,“我说他们是间谍,但不是盗窃者。因为玉玺从来都没有被盗走过。”
戴独行示意继续说,慕千成接着道:“这事最关键的在于我们要搞清楚对方的动机。其实这所谓的乾隆玉玺以及与慈禧陵宝藏相联系,我想彻头彻尾是个骗局。川岛的目的就是编造件紧要事,把我们拖在北平,不要赶往天津。所以说,若我们把方向针对怎么盗取玉玺,就是弄错了方向,自然无论怎么追查都不会有结果的。”
黑子像是恍然大悟,“所以当我们宣布玉玺并没有被破坏,而你们又如期赶往天津时,对方狗急跳墙,选择伏击慕先生。”
“应该就是这样。可能他们觉得再一次前来破坏太危险了,而且反复这样,也有可能被戴处长看出什么端倪,所以干脆选择在路上暗杀我。若得手了,既除去一个敌人,也必然会延误戴处长的行程。”
戴独行的眼中闪过了奇异的色彩,“就算你死了,我一样会正常行动。不过这么说来,天津那边可真是会有大事,此地无银嘛!”
慕千成用手拍了拍放着玉玺的玻璃展柜,“你们知不知道,上一次为什么有这么严密的保卫,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带走玉玺,但在一阵爆炸后,玉玺却不翼而飞了。其实最关键的在于玉玺根本没有离开过那里,而是被某个人趁着没有人注意时,在展柜附近装好定时炸弹,碰的一声,就把展柜和玉玺炸得灰飞烟灭。”
戴独行插口道:“你请我派物质专家检查爆炸现场的碎屑,看是否存在玉玺那一类的玉质,就是出于这个目的?我已在调查,很快会有结果。”
慕千成点了点头,“我想肯定会有的。这案子最大的机关,其实就在于让我们理解错对方的动机。我们严防死守,以保证玉玺不被敌人偷走,并想趁机把间谍抓住,却没料到对方的目的是把玉玺炸掉,好让我们陷入以为玉玺已被偷走的假想中,白白耗费时间和精力。而能够安装炸弹的人,我刚开始也考虑过会否是参观者,但考虑到那时现场还有很多别的人,被看到的可能性很高,我就转而猜想,有可能是某些文物专家是间谍。趁着检查和保养时动了手脚。”
戴独行瞪着那几个专家,“你的意思是说,什么爱国侨民捐赠玉玺,跟着我在东北的部下查到信息,这玉玺与慈禧陵黄金有关,一切都是日本间谍放出,误导我的假信息。”
“就是这样,为了阻止我们去天津调查那诡异的幽灵船,他们特意弄出来的拖延战术!而当他们以为上一次炸毁玉玺失手,今天又没能杀掉我后,就确定故技重施,今夜再一次把炸弹藏在这,把玉玺炸掉,让我们以为它又被偷走了。”
慕千成一边说,一边戴上白手套,蹲了下来,仔细检查展览柜以及四周的摆设。果然在展柜后的柱子上发现了一个暗格,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型军用炸弹。
戴独行脸上已绽放出笑容,“高明,不过你是怎么看出这些机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