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桑凭着那单薄的两条腿,不停向前跑去,然而却被追到了悬崖,无路可去。
“当真是天要亡女娥,天要亡我吗?”
姬桑抬头,仍凭那雨水自天上而来,在她脸上成灾。
如果横竖都是一死,她不愿葬身在乱剑之下,不如坠入那背后的深渊。
她这样想着,便径直跳了下去,消失在了那深邃的黑暗里,人间的尽头。
东台山,姬姜之营
风子谦在草席之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心中万般担忧着女娥。只听门外突然传来了“啪”的一声,他伸头探去,却见那营前地上俨然放着一块龟书,书上写到:巫圣为救风将性命,破处子血做药引,以之解毒。
“难怪我所中的毒居然不药而愈了,原来是女娥为我解了毒。”
子谦望着手中龟书,不禁心口绞痛了起来,他站在置于木台上的青铜蛇骨剑的面前,眉宇紧皱将剑悄悄提起,朝营帐外走去。
“若你果真违背军令,弃姜榆罔于沙场不顾,那便甚好,我可一石二鸟。”华姬身披姜军之服暗中窥视着风子谦远去的背影,冷冷笑道。待她听得那远去的马蹄声,她便安然离开了姬姜营,舒心地坐上了奔向伊川的轩车。
榆淑令下第三日,伊川城,死囚牢
女娥看着那从洞隙中微射而来的光亮,静静地出了神。虽说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甘愿为姜族献上自己的一切,却依旧没料它竟如此之快,而她也终究见不了榆罔最后一面。
可是她却曾答应过榆罔若是他命丧黄泉,她便会替他领着城中子民逃离这场纷争,远离这苦不堪言的乱世……但如今她却即将魂归厚土,再也难以兑现和榆罔之间的承诺。想到这里,她不禁敲击起了死囚牢的岩石门,唤来了守兵,恳求着他去寻姜汝过来。
姜汝正好闲来无事,听闻那女娥欲见他最后一面倒是很是好奇,便跟随在了守兵的身后,来到了这死囚牢之中。
“姜老,如今伊川城中除了护国公与帝女之外,就数你官阶最高。你我日前虽并无什么情谊,但却同为炎帝官吏。日前殿上,你虽并未替女娥说情,但官场之事本就如此,女娥并不怨你。如今女娥却只拜托你一件事,如若女娥身死,炎帝战败,还望姜老替伊川百姓谋求一条生路,逃离这场纷争,远离这片乱世……”
姜汝听着女娥这番天真之语,不禁大声笑了起来:“巫圣啊巫圣,没想到你最终却信了我姜汝,可真是所托非人啊!”
姜汝的话一出,女娥顿时如胸口塞石,紧贴在了岩石之上。
“你这话……是何意?”
姜汝笑着答道:“你如此聪慧,难道猜不到吗?”
“难道……难道……”女娥脸色惨白望着姜汝,好似一具失了血色的木偶一般。
他继续说道:“我早已叛变,是轩帝打入姜族的细作。”
他这一番话对女娥而言好似晴天霹雳,她紧盯着姜汝之眼,姜汝得意一笑,大肆谈起了神农内部各种官阶的细作。
女娥本已放弃了生死,然而如今当她听了姜汝的这番话后,她却拼命地敲击起了死牢,大声地喊叫了起来。
“来人,把她的嘴堵上。”姜汝唤来了守兵,将麻布沾湿了水,塞于了姜女娥的口中又命人绑了她的手脚,在一边茗茶轻唱,静等那行刑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