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然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眼见宝镜又落到了法海手中。只道这次一败涂地,再无反转,双目一闭,只待等死。忽听到法海突然止住了笑声,惊讶的“咦”了一声,接着“啊!啊!”的大叫了两声,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之意。陈浩然连忙睁开了眼睛,立刻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只见宝镜不知何时又飞回到了空中,正“呜呜”的转个不停。宝镜上的红se光芒大涨,比刚才不知强了多少倍,正和法海的钵盂斗在一起。再看宝镜之下盘膝坐着一人,手上不停的变换着法印,正在控制着宝镜。看到这人,陈浩然惊讶的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人穿的破破烂烂,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容,竟然是在杭州城集市中讨饭的那个癞头和尚。只见他随手向空中的宝镜一指,从宝镜的红光中就会幻化出一样灵物,或龙,或虎,或豹,满天飞舞的灵物,转眼间便将法海围困到了其中。
陈浩然揉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这癞头和尚自己从小便认得,每ri只会坐在街头讨饭,口中只会说“好徒儿,乖徒儿”这两句话,所以自己才会用他来戏弄刘道士,万料不到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搭救自己。陈浩然心中一动,好几个疑问同时涌上心头:“这和尚是谁?他又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他为什么会控制宝镜?宝镜为什么听从他的控制?”
这时,宝镜幻化的灵物已经大占了上风,法海被压缩到了一小块空间里。法海又祭出了七八件法器,可是这些法器只能在他身体周围三尺之内的地方上下飞舞。法海脸上露出惶急的表情,脸上青筋暴露,口中“嗬嗬”做声,哪里还有一点得道高僧从容不迫的样子。那癞头和尚面容一板,喝道:“法海,你知罪么?”法海面容扭曲,双目圆瞪,咬牙切齿的叫道:“我有什么罪?我没罪。”癞头和尚道:“你杀、盗、yin、妄,佛门五戒你几乎全犯了,你还说你没有罪么!”那癞头和尚每说一个字,就用手一指,法海的法器就有一个碎成粉末。法海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嘶声道:“你比我强,要杀要剐由得你,说这些废话干什么?”癞头和尚脸上现出失望的神情,叹道:“你犯了这么大的罪,还是执迷不悟么!难道我们金山寺真是气数已尽么?”
法海脸上惊疑不定,嘶声吼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癞头和尚摇头叹道:“凡有所相,皆是虚妄,你管我是谁!你自己种下的恶因,将来自然会恶果报到你身上的,我又何必越天道而行。”说完,手一挥,围绕在法海身旁漫天灵物和红光一起消失于无形,法海呆了一呆,如蒙大赦,怪叫了一声,头也不会的去了,转眼间消失在林中。
浩然镜则“呜呜”的飞回到癞头和尚的手上。癞头和尚笑嘻嘻的看着陈浩然,陈浩然扑倒在癞头和尚的脚下,高声叫道:“师父,师父”,不停的在地上磕头。癞头和尚手臂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量挡在陈浩然身前,阻止他再弯腰磕头,摇头笑道:“谁是你师父?你师父一会儿就到了。”陈浩然依然直挺挺的跪着,叫道:“师父,收下徒儿吧!徒儿要报仇救母亲。”癞头和尚叹道:“你一点法术也不会,如何斗得过法海那些人呢!”陈浩然流泪道:“师父,教徒儿法术吧!徒儿一定会好好学的。”癞头和尚又叹道:“你的心执著在报仇救人之上,你如何能安下心来修炼法术。你我是有缘之人,我就再帮你一回,用一下我多年未用的醍醐灌顶之术吧!”说完也不待陈浩然说话,把手掌按在陈浩然的头上。癞头和尚的手掌放出一股红光,瞬间,将陈浩然的整个身体包裹在其中。
陈浩然包裹在红光之中慢慢的站起身来,表情从乞求哀恳到平静自然,再到一片茫然。那红光在陈浩然的身体上不停的流转,那癞头和尚突然神情一动,自言自语道:“差一点忘了这个。”说完把陈浩然的裤子拉下一截,只见一小段白se的狐尾露了出来。癞头和尚叹道:“佛祖说众生平等,是因为众生皆有灵xing,心中皆有佛之故。可是我若不将你的这段尾巴隐藏起来,只怕你难以拜到师父呢!”说完,手中红光一闪,那段尾巴渐渐的消失掉了。癞头和尚看着陈浩然笑道:“你是谁?”陈浩然表情茫然的摇摇头,癞头和尚笑道:“你是一个小乞丐,你叫陈二狗。”陈浩然表情茫然的点点头。癞头和尚又道:“你无父无母,从小受苦,就想着学艺成仙。”陈浩然又点点头。癞头和尚笑道:“够了,够了,你睡吧!”陈浩然脸上立刻现出倦容,头一歪,倒在地上睡着了。癞头和尚看着熟睡的陈浩然咧嘴一笑道:“你结丹成功以后,这法术自然会失效,到时候你就会记起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