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将报告递到兰斯手中,“让通讯处把这份报告送到总统府,越快越好。”
“是。”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敲门声,“殿下,我能进来吗?”
是罗伊。
冷凌听出了他的声音,瞥了眼兰斯,对方很默契地将报告放进口袋里。
“进来吧。”
罗伊拧开办公室的门扉,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食物的香味一下子充满了整个办公室,“殿下,您忙了那么久一定饿了,我让后勤做了一些点心。”
冷凌口吻淡淡,“放在那里就可以了。”
发现兰斯也在里面,罗伊友好地朝对方笑笑,而对方也回以微笑。
“殿下,您和里恩少尉今天真的是太英勇了,我们都没有料到您竟然会想到以突袭来治对方的突袭这一招。”
罗伊放下托盘,有些兴奋道。
“这都是里恩少尉的意思,我只是下达了命令,”冷凌神态平和,话锋随即一转,“罗伊少尉,谢谢你,这些事以后让后勤人员做就行了。”
“是的殿下,那我先出去了。”
“去吧。”
罗伊和兰斯离开之后,冷凌拿起了电话,“我是冷凌,请帮我接总统办公室。”
机械的男音从听筒对面传来,“请您稍等。”
“我是冷枭。”
“总统,我们摧毁了瓦伦西亚驻扎在科罗尔河的据点,一切进展都很顺利。”
“干得很好,”冷枭很满意。
凉薄的唇微微开合,“那么,我请求您也能遵守约定,关于里恩?汉斯少尉的升职请求。”
“可以。”
“多谢总统。”
之后,冷凌将柯塞尔的情况简略汇报完毕,挂断了电话。
随意吃了点盘子里的点心,冷凌去了趟战地医院。
医院里,浓烈的消毒药水味道直冲鼻腔,到处都是伤员,还有忙碌的军医和护士。
本想将损失降低到最低,但只要是开战,就无可避免会出现伤亡,看到那些重伤员躺在简易的病床上表情痛苦,他们的家人陪伴在旁边照顾,而更多的则是孤独地靠坐着,冷凌漆黑深邃的眼眸划过难以言喻的哀伤。
“殿下,您怎么来了?”
一名军医看到冷凌,有些吃惊,连忙迎上前去。
伤员们听到声音纷纷侧头看向冷凌,“真的是冷凌殿下。”
冷凌朝众人缓缓颔首,目光黯然。
他慢慢走到一名重伤员身边蹲下,触摸着对方包裹着厚厚纱布的伤口,声音低涩,“抱歉,让你们受伤了。”
“殿下,保护自己的家园是每个兰森人应该做的,即便是付出生命,我也愿意。”
望着这名和自己父亲年龄相仿的男人,冷凌的声音有些哽咽起来,“可是……要是我能再计算得精准一些,你们就……”
对方则是淡淡一笑,“请您不要悲伤,更不用自责,您已经付出得够多了,假如您再因此内疚,我们反而会觉得不自在。”
一旁的女人回应道,“是啊殿下,我的丈夫为能够上前线无比自豪。他说,男人的鲜血就应该洒在战场上,如果唯唯诺诺苟且偷生,那才是懦夫的行为。”
“殿下,只要有您在,我们就一定会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没错,您是我们的精神支柱,是我们的神,我们的生命都将交付于您的手中,只要您一声令下,无论是枪林还是弹雨,我们都不会退缩。”
冷凌微红着眼眶看向眼前的众人,无论是伤病员,或是他们的家人朋友,还是医生护士,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微笑。
“谢谢大家,我代表兰森感谢你们,并为有你们这样大义的人而感到自豪。”
冷凌从战地医院回来,天色已晚。
“殿下,您回来了?”
冷凌目光沉定,“里恩少尉在哪里?”
兰斯想了想,“他应该在宿舍里吧,早上过后我就没看到他,殿下您要去见他吗?”
冷凌淡淡应了一声,朝宿舍楼方向走去。
黑色的军靴行走在木地板上,发出“吱嘎”的嘶哑声。
冷凌停在了一间普通的宿舍门口,轻轻扣了扣门,大门竟“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清冷的目光扫视了一下房间,简单的单人宿舍,空荡荡的。
桌上放着一瓶用了一半的药水,几条带血的绷带被随意丢弃在地上,染血的衣服乱糟糟地丢在床头。
冷凌拿起纱布,看着上面已经干涸的血迹,漆黑的深瞳泛过几抹黯淡。
“唰唰唰”,隔壁的浴室忽然传出水声,过了不到两分钟,浴室大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