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王陆丽与陇西王源贺本来兵分两处,互成犄角之势以防乐平王拓跋拨,怎料乐平王拓跋拨实力太过强大,无法与之抗衡,不得已合兵一处,退入城池之中固守。
乐平王急切之间攻城不下,又不敢饶城而过。他惧若饶城而进犯京师,京师危,车骑大将军、东郡公乙浑必然挥师南下救驾。他与乙浑军力相比,虽然略占上风,可要击败乙浑,乐平王心中自也没底,更让他担心的是,若他与乙浑成僵持之势,身后固守城池的平原王陆丽与陇西王源贺,趁势出击,直取他老巢,两面夹攻,他必大败。
乐平王命令军士死命攻城,昼夜不停。城中粮草渐少,守城军士死伤大半。平原王陆丽与陇西王源贺商议,欲弃城而保实力,且战且退,以待乙浑大军来援。
两人正在帅府之中喝着酒商议此事时,军士忽报监军中书令高允前来。高允进得帅府,见二王正在喝酒,不禁冷笑道:“城危矣,二王尚好兴致也!”
平原王陆丽本与高允素有嫌隙,见高允前来,装作不见。陇西王源贺道:“高大人,此城恐守不久矣!我与平原王正商议,不如弃城而走,保全实力,节节阻击乐平王叛军,高大人以为如何?”
高允正色道:“你我同为人臣,食君之禄,当殚精竭虑以思报君。若不死守此城,乐平王叛军势大,京师再无拱卫之师,皇上危矣!二位王爷身居高位,深得太后与皇上倚重,乃国之栋梁,何出此等不忠不孝之言?”
陇西王源贺惭愧不能言,陆丽傲慢地道:“高大人,汝为一书生,安知行军打仗之理乎?吾与陇西王久经沙场,追随先帝征战四方,立下汗马功劳而始得王位。今势危急,吾等并非怯战而退,乃保全实力,节节阻击叛军,以待胜机。汝不知军事,且莫大言。”
高允道:“平原王,卑职尚冒犯于王爷。然此国家生死存亡之秋也,平原王何以挟私怨而忘国家大义乎?”
平原王陆丽大怒,掷酒杯而言道:“论爵位,吾与陇西王皆为王爷,尔只一小小中书令;军中职务,吾与陇西王同为正副主帅,尔乃一监军。于吾二人面前,尔焉敢如此放肆?”
高允道:“高允自知位低职卑,不敢与二位王爷平视。然高允出京之前,受太后与皇上重托,协调二位王爷军机大事,以抗贼兵。高允不敢有负皇恩,故冒死请二位王爷务必坚守此城,以待车骑大将军乙浑回师剿贼。”
平原王陆丽哪把高允放在眼里,执意不呼。二人争执以久,平原王大怒道:“高允,莫以为汝得皇上与太后倚重,便不把我二人放于眼中。当此非常之机,一切大事由吾与陇西王作主。汝速退,不然吾必斩汝!”
高允冷笑道:“吾乃监军,奉太后与皇上旨意出征,汝安敢杀我?”
平原王陆丽大怒,拍案而起。帐外瞬间冲进十多军士,团团围住高允与随身侍卫李奕。平原王冷笑道:“高大人,识时务者当可速退。惹了吾,斩汝又何妨?吾为大魏王爷,于非常之机而杀汝,太后与皇上知之,亦不能重罚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