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如何能造假?这么多账目记录,货物钱款进进出出,每一项记录都牵一发而动全身,为了这一栋房子,我曲家要把账本全改了吗?
账本记录关系上缴朝廷税负,如果记录错误,是违反大汉律的,为了这一栋房子,我们要把整个曲家搭进去吗?你这是看不起我们曲家吗?”
曲武明显因为曲家的身份,没有受过多少官员刁难,这次官员不但刁难了,还是在这么危急的时刻,质疑他的最后一次洗清嫌疑机会,不由大怒。
“你是在用曲家威胁我吗?别忘了你曲家再强,那也是在蜀王麾下,樊将军出名的大公无私,岂会惧怕你曲家?”
官员争锋相对,又转向樊梨香,“樊将军,下官没别的意思,账本很难造假这是事实,但是并非没有造假可能。
现在一家三口就死在那,死在他曲家的工地上,无论如何,不可能用几本账本就洗清嫌疑,”
樊梨香略微皱眉,这时也觉得这官员反应有点不寻常,如果这官员没有问题,那他就是一个不畏权势的大大的好官,那是一定要提拔的。
这时刘敏已经看了关于这片房屋建设的账簿记录,对樊梨香说了一句,樊梨香道:“账本没有问题,这片房屋的发放建筑材料,是足量的。
但是李大人说的没错,几本账本的确洗不清嫌疑,曲武,你还有什么能证明你的清白吗?”
“这……”曲武一下愣住了,现在除非能找到那些工人和管事,查清楚具体建筑材料支出,和那些工人本身的技能。否则怎么洗清自己的嫌疑?
“樊将军,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们曲家会用所有力量抓到那些逃跑的工人和那个几个管事,到时候如果真的是我曲家偷工减料,或者聘用的工人技能不合格,我曲武愿接受最严厉的处罚。”
“不必了。”樊梨香摆摆手:“工人和管事,本将会叫蒋琬大人派人去抓的,现在一家三口死在你的工地上,而且的确是你曲家建的房屋塌了。
就这两点。本将已经有权抓人,来人,带走。”
“是。”两名士兵立刻上前拿了曲武。
周围百姓看过来,都对曲武指指点点,曲武脸红欲滴。只低着头一句话说不出来,脸上表情复杂莫名,疑惑不甘焦急和羞愧。
刘璋瞥了一眼没说什么,这时那官员上前对樊梨香道:“樊将军,曲武被抓了,这曲家还有许多工程没完成,这些事情怎么办?”
“我只是一个管治安的。这些后续事宜……”
樊梨香还没说完,刘璋在樊梨香耳边说了几句,樊梨香立刻打住,对官员道:“这些后续事宜由你们处理。但这些房屋,都是将分配给我川军士兵的,他们为匡扶汉室立下了战功,临了不能待薄他们。
你们先处理着。我会随时来看,任何人敢徇私舞弊。坑害士兵,我樊梨香必定拿了法办。”
有刘璋在身后,樊梨香胆气十足,这个时候不为自己争取名声是王八蛋,果然,周围百姓听到樊梨香这个表态,更加崇敬。
刘璋却注意到一旁的官员对自己投来愤恨的目光,好像自己对樊梨香说的话,搅了他好事一样。
刘璋和樊梨香离开工地,刘璋还没说话,樊梨香就道:“主公,我知道了,那官员肯定有问题,这事应该没我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刚才主公提醒后,我也觉得那官员有些不对,热情过头,要说他真是那么好的一个好官,我不太信。
我看了一眼周围的房屋,基本都是刚竣工的没人住,很多退役士兵还没安置进来,死去的一家人是安置的第一批,为什么偏偏就倒了有人的。
而且那些工人和管事离去的太快了,管事离去还很正常,但是那么多工人离去就不正常了。
我们神威军基本都是苦命人出生,懂得一些常识,一般发生重大事故,苦命人不会第一时间预料到牵扯自己。
只有那些管事才会意识到责任立即逃跑,但是工人不会,他们往往是最后才知道事情严重,或者知道事情严重也仅仅是手足无措。
断断不可能在发生事故第一时间跑了个一干二净,如果苦命人都有这个觉悟,那就不是苦命人,早该做官了。”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刘璋笑着问道,看起来樊梨香并没有变笨,一开始的愤怒,只是出于神威军的军队性质,和本身那种对坑害普通士兵的性情,这时醒悟过来,省了刘璋的一番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