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山已经四天四夜了,被困了快三天,他们当然想赶紧离开。可是救援队的向导郝然看了看天色道:“天已经快黑了,夜里是没有办法赶路的,最适合的宿营地就在这里,先休息,明天日出后再走。”
有一个膀大腰圆的小伙,就是那受伤姑娘的男朋友,很不满的“挺身而出”道:“我们已经在这里已经等了两天多了,也休息了两天多。有人受了伤,必须赶紧回去接受医治。天不是还没黑吗,能走多少路走多少路呗!”
郝然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们是在这儿歇了两天多,而搜救队是在山里面走了两天多,他们需要休息。要是现在出发的话,走不远就得宿营,没有合适的地方,你让大家怎么过夜?”顿了顿又道,“你女朋友的伤势我看了,没有大问题,也不会留下残疾,暂时先忍一忍吧,我知道怎么用最快的速度把你们带出去。”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又暴发了一场冲突。救援队员制作了一副简易担架,抬着那摔断腿的女孩撤退。其他队员们自己走,身边有救援队员掺扶。前天给110打电话的那位女孩不干了:“就不能多做一副担架吗?我也走不了了!”
郝然漠然的看了她一眼道:“你的腿不是没摔断吗?这里不是公园,是泰山深处,抬着担架走没路的地方,抬担架的人和坐担架的人都很危险,能走得动就尽量自己走。我们是救援队,又不是你家雇的佣人!”
那女孩怒道:“我的脚扭了,一只鞋也没了,怎么走路?”
郝然:“我看见了,你的一只脚用衣服包着呢,确实走不太远,现在就换只鞋吧。”
现场就有鞋,领队小杨商量了几句,从担架上那受伤的女孩脚上脱了一只鞋。姑娘却摇头道:“我的尺码比较大,穿不进去。”
郝然接过鞋,拿小刀把后帮裁开一条口子,扔给那姑娘道:“尺码也差不了多少,这样就能穿了。……干瞪眼看着干什么,自己穿吧,多大人了,难道还要别人帮你穿鞋?再给你根棍,自己拄着也就能走路了,再找个人扶着你。”他又递那姑娘一根折断的树枝当拐杖。
姑娘看着那只被割开了的鞋,仿佛很委屈,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紧接着委屈又变成了愤怒,有些歇斯底里的朝郝然吼道:“有你这样的救援队员吗?我要投诉你!……我的脚扭伤了,我要坐担架。”
郝然冷冷说道:“不想自己走也可以,这就去跳崖摔断一条腿,然后我背你的下山。跳崖的时候小心点,别摔死了。”
这话简直等于火上浇油啊,那姑娘已气急败坏,挥起树枝就朝郝然打了过来。郝然也没躲闪,树枝打在肩膀上啪的一声断了,他仿佛也没生气,只是问道:“你需要吃药吗?”
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气氛仿佛变得凝固了,凝固的令人感到压抑。驴友们本应该上前劝说的,此刻却悄悄远离了姑娘一些,而那些救援队员们好像也很清楚郝然的脾气,只站在不远处默不作声。
只有那姑娘还没反应过来,指着郝然哭骂道:“你居然敢这么欺负我,是警察还是消防,我不仅要投诉你这个败类、这个渣子,还要让你……”
郝然很平静的打断她的话道:“你这是在骂我吗?”
姑娘:“骂你怎么了,你敢怎么样,你敢打我吗?你打呀!你打呀!告诉你,我是……”
话没说完,就被一声脆响所打断,郝然上前一步挥手给了她一巴掌,右手结结实实扇在她的左脸上。看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生气的样子,出手也毫无征兆,仿佛不是在打人而是挥手赶走了一只蚊子。而那姑娘却被原地打的转了一圈,倒地又翻了个跟头坐在地上,可想而知这一巴掌的力量有多大,但她却没有受别的伤。
姑娘长得挺水灵挺漂亮,脸庞又白又嫩,此刻半边脸以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浮现出五个清晰可见的指印。姑娘被打傻了,坐在那里一时没反应过来。郝然却转身道:“投诉我干什么?我是搜救组织的志愿者,不属于哪个部门,我救了你也不需要你这种人感谢,你应该去法院起诉我。……走了走了,没什么热闹好看,快出发吧。”
他真抽了那姑娘,然后就像没事人一般指挥救援队以及受困的驴友离开露营地出发,太阳此刻刚刚升上远山的树梢。领队小杨把那只鞋重新放到了姑娘身前,弯下腰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姑娘就似突然醒过来,打了个激灵,赶紧穿上鞋跟着队伍一瘸一拐的走了,连哭都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