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缘法,受益的可不仅仅只有万变宗。万变宗日后行事,不可能不考虑门中弟子的感受,那么就会越来越多的牵连修行各派的态度。就算万变宗将来发展壮大、门庭兴旺、开枝散叶,容纳各族类千姿百态之妖令人眼花缭乱,但它是怎样一派宗门?要看其今日扎根何处!
这些多少都是各位高人前辈所促成,发生的却如和光同尘般的玄妙自然,不得不令人赞叹。陈秀芸也是当世高人,琢磨的越多想到的就越深,看着成天乐无形中也面露笑意。旋极派此次与万变宗没有发生什么冲突,以后也不会互相仇视,但若像燕山宗那样与万变宗交好恐怕也不大可能,毕竟发生了这样一件事。
而紫清派却不同,今日确实也有结交的缘法,正一门、三梦宗、九林禅院等尚且如此,紫清派又何苦不顺势挫锐解纷呢?同席笑谈之时,陈秀芸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于是开口提醒道:“成总,你斩李逸风确实是大快人心之举;处置苏渔隐之事,也是解决李逸风的遗祸,我也有幸参与其中。
感激法澄大师现身点化,也令我更悟佛家超度之真意。却因此突然想到,李逸风之事并未完全了结,他师父春村前辈远去昆仑仙境清修,衣钵传人被斩,说不定也有感应、不会无动于衷。若春村有朝一日从昆仑仙境而回,此事或许另生波折。”
丹紫成说道:“苏渔隐被废去修为、断缘出门,连旋极派都不能说什么。李逸风其行当诛,春村又能找万变宗什么麻烦?”
陈秀芸解释道:“成总杀李逸风。春村怪不得别人,若他因此找成总及万变宗什么麻烦。我等相关各派也不会坐视不理。但诸位已经看见了,旋极派今日登门并非是为了苏渔隐该不该罚。而是因其他的事情来质询。万变宗虽无辜,但也不能说人家不该开口问,连我也代表紫清派来了。
据我所知,李逸风手中有一件神器名为飞螭爪,其妙用威力巨大,是千年之前有高人在昆仑仙境斩了一只金色飞螭,取其原身天材地宝并融入其玄牝珠炼成。世代师徒相传,春村也将之传给了李逸风,这相当于宗门之器了。就算李逸风被斩。春村也会来取回飞螭爪,届时或生事端啊。”
丹紫成冷笑道:“给了把刀让徒弟去杀人,徒弟让人给宰了,难道还想一句话就把刀给要回去?”
张乐道却摇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春村并没让李逸风作恶,李逸风的是在师父走后自甘堕落。我们或许可以责备春村没有把徒弟教好,却不能追究春村什么。至少春村大师在时,李逸风并无恶行,就连我都资助过他们办公司呢。
飞螭爪代代相传。若此弟子不器,春村也会另传他人。他把飞螭爪交给徒弟是护身用的,并没有叫他去做什么恶事。若是寻来索回,倒也不能说不可以。只是这样做,万变宗未必会愿意归还,届时确实可能是个麻烦。”
大家这番话都是说给成天乐听的。在座众人都清楚,成天乐斩李逸风肯定也吃过飞螭爪的苦头。事后不可能不带走这件神器,但成天乐一直没吱声。訾浩却说道:“若此神器已毁。或者就丢在武夷深山中了呢?春村应该去找他的徒弟要,或者去找武夷山要,就看能不能找到了!”
泽真插了一句:“真人不说妄语。”
丹紫成问道:“泽真师兄,若依你看,应该讲哪家的道理?”
这些人说话有意思,不问成天乐却问起了泽真。泽真答道:“春村前辈既已去昆仑仙境清修,多年不问世事,那么李逸风所行便与他无关,他不必来万变宗责问什么,万变宗更不可能去责问这位前辈。但他若是来了,便是牵扯,须为弟子之过致歉。
成总亦是大成修士,就不必讲那么多不痛快的话了,世间普通人纠结的问题,我等不应纠缠不清,否则还谈什么修行?所以春村想要回飞螭爪并不是不可以,万变宗还给他也符合缘法。但春村不是索回而是求回,须拜山致歉并有所补偿,若是这样的话,修行大派宗门是会给他的,毕竟飞螭爪是历代传承之器。”
丹紫成又问了一句:“若是成总不还呢?他又不是从春村手中夺走的飞螭爪,而是斩李逸风所得。难道那样一件神器就丢在武夷深山中,或者留给谁继续作恶?……就算还了,难道就替春村白白保管这件神器,想拿走可没那么便宜!”
陈秀芸点头道:“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啊!但春村是独行散修,又是修为高超的前辈高人,未必会愿意受万变宗的气。成总可以给也可以不给,就看缘法如何,但若是拒绝的话,也就是得罪了这样一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