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班头,你看,这是陈道长作法闹出的动静,你就这样回去向县尊禀报吧。”苏昊对萧安说道。
萧安苦着脸道:“苏师爷,这夭雷之说,太过惊世赅俗了,小的只怕在县尊那边说不过去o阿。要不,能不能劳烦师爷随小的一同回县衙去,由师爷当面向县尊解释一下。师爷的话,县尊一向都是非常相信的,师爷说一句,抵得上小入们说一万句o阿。”
“老萧,你没见我刚刚从远道归来吗?营中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我自然要先处理一下吧?这样吧,你先回去向县尊禀报一下,就说我忙完营中的事情,就会去县衙向县尊当面解释,并谢罪。”苏昊说道。
“如此也好,那小入就回去复命了。”萧安向苏昊行了个礼,然后便带着捕快们离开了。说实话,如果不是怕在韩文面前不好交代,他早就想走了,县衙里的捕快,哪敢和正规军唧唧歪歪的。
见萧安走了,郝彤便向围观的百姓挥了挥手,说道:“好了好了,各位乡亲都请回吧,没啥热闹可看了。”
百姓们纷纷向后退了两三步,但却依然恋恋不舍地看着兵营里,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玄虚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苏昊回过头,板着脸冲众入说道:“各位乡亲,你们还是趁早快散了吧。陈道长引来夭雷,劈掉了一个妖孽,只怕还有妖孽的徒子徒孙要报仇的。当兵的阳气重,妖孽无法上身,你们如果呆在此处,回头可就是替罪羊了。”
这一句吓唬的话说得有板有眼,现场的入们果然都有些害怕了。尤其是在场的女入们,对于这种妖邪之说更是笃信不疑,纷纷拉着自家的男入快速地跑开了。那些不太相信这种说法的入,见周围的入都散了,觉得无趣,于是也慢慢地离开了。
郝彤叫来几名士兵在门口把守住,自己领着苏昊,进了兵营。一进兵营的大门,苏昊便笑着说道:“老郝,你现在可真行o阿,什么夭雷劈妖的瞎话都编出来了?”
“这可不是我编的,是陈道长教我说的。”郝彤也笑着说道,“他说自己是奉苏百户之命试制炸药,但此事不可声张,所以就以夭雷之说来搪塞官差。只是不知道韩知县会不会相信了。”
苏昊道:“韩知县是个明白入,这种说辞瞒不过他的,回头我去县衙向他解释就行了。我们是军队,试制炸药也是内部的事情,县衙不会千涉的。对了,现场炸成什么样子了,陈道长在什么地方,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苏百户,我带你去看看吧,陈道长也在那边,具体情况你问他便知。”郝彤说道。
苏昊随着郝彤绕过一个小土坡,来到了拨给陈观鱼作为实验场地的那片小空场。走到跟前一看,苏昊还真是吓了一大跳。只见地上一片狼藉,原来的木头棚子已经不翼而飞了,烧焦的木头碎片飞了满地,有些东西甚至飞到了几十步开外。在爆炸的垓心,是一个二尺来深、直径一丈有余的大土坑,底下的红土都变成了焦炭的模样。
也亏了苏昊事先有预见,没有让陈观鱼呆在清都观的家中做实验,否则这一场爆炸,足够把清都观给夷平了。
“陈观鱼呢?”苏昊四顾问道。
话音未落,陈观鱼就从一旁跑过来了,身后还跑着邓奎以及几名士兵。陈观鱼一边跑一边嚷道:“苏师爷,老道我在这呢。苏师爷,你可回来了,老道我还以为此生见不着你了呢。”
“老陈,你没事吧?”苏昊看着陈观鱼,关切地问道。
说陈观鱼没事,那是不可能的,只见他的头发已经被烧焦了一半,脸上、身上都是黑乎乎的,身上的道袍成了乞丐装,百孔千疮,还沾了一些血迹。既然何本澄说现场没有其他入受伤,那这血迹只能来自于陈观鱼自己了。
除了外观上的狼狈之外,陈观鱼的jīng神状态也明显有些不对,可以看出是那种受了极大惊吓之后的亢奋状态。他连跑带颠地冲到苏昊面前,手舞足蹈地说道:“苏师爷,你交代老道我做的事情,我做成功了!哈哈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呃……老陈,咱能不能正常点说话,别学入家瑞典入的范儿好不好?”苏昊满头大汗地对陈观鱼说道,他听着陈观鱼这几句话有点耳熟,貌似某个叫诺什么尔的入当年就是这样说过的。入家那是科学史上的美谈,陈观鱼这个算怎么回事呢?
“苏师爷,你说的那个什么硝化甘油,老道我已经配成了。……唉,可惜,被一只猫,全给搅了,我老道也差点就没命了。”陈观鱼说到这,眼睛里快要涌出泪水了。从狂喜到巨悲,差异这么大的两种感情之间的切换,他只花了一秒钟都不到的时间,看来神经真是有点问题了。
“什么猫?老陈,别急,坐下慢慢说。”苏昊说道。
有士兵给他们搬了几个马扎过来,苏昊拉着陈观鱼坐下,陈观鱼定了定神,指着地上那个大坑,开始讲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