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禅飘落下来,来到斑驳的寺门前,打量一眼,周围一片松树,墙上长满青苔,两扇门的油漆落得差不多了。
“梆梆梆梆……”里面有人在敲木鱼,节奏一直不变,不急不徐,不快不慢,恰到好处。
李慕禅听着这一声一声的木鱼响,心慢慢宁静,不由暗叹,敲木鱼之人显然是佛法修为精深之辈,定力极深。
他扬声道:“晚辈湛然,奉太叔祖之命,拜见因明大师!”
“阿弥陀佛……”木鱼声停下,蔼然一声佛号,随后一个矮胖小沙弥跑出来,约有十来岁,双眼圆溜溜的,灵慧之气逼人。
他提着袍襟,用力提腿,迈出来,双手合什,肃然道:“施主,家师有请!”
他胖乎乎的,矮墩墩的,很结实,头到李慕禅胸口位置,他仰头道:“施主请随我来!”
“有劳小师父了。”李慕禅微笑合什。
小沙弥提起袍襟,再迈进大门,径直往里走,李慕禅随着进了院子,小石子铺成的院子,很干净整洁,西边有一个秋千,东边有一个皮球。
正中的大殿上挂着一个额匾,写着四个大字:“大雄宝殿”。
这四个字写得中正庄严,乍看觉得普通,没什么了不起,细看却有几分秀丽隽永,回味无穷。
李慕禅不由赞叹一声:“好字!”
小沙弥站在门口,回头望着他,有催促之意。
李慕禅忙紧上几步,进了大殿,但见一尊金身佛像横在大殿,从东头到西头,却是一尊卧佛。
释尊侧卧于一朵巨大的莲花上,一手拄头,另一手掐诀放在腰际,双眼似睁非睁,似阖非阖,眸子神光流转,神情恬然。
他胸口有一个“卍”符号,似乎在不停的旋转中。
卧佛对面的蒲团上,一个白眉老和尚正一手捻佛珠,一手敲木鱼,神情平和,古井不波,浑身如坐在静静的水中。
李慕禅上前一步,合什一礼:“见过因明大师!”
白眉老和尚身材高大,穿麻木灰袍,脸如满月,红润若婴儿,极具高僧风范,仪容不凡。
他他慢慢睁开眼睛,收起木槌,合什还记:“阿弥陀佛……,小和尚,令太叔祖是哪一位?”
李慕禅自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呈上,小沙弥上前,接过了信,转送到老和尚跟前。
这时另有一个小和尚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木盘,盘上有一盏茶,他瘦小灵活,双眼灵动,也是慧气逼人。
他把茶送到李慕禅身前,脆声道:“施主请喝茶!”
李慕禅接过了,微笑点头:“多谢小师父。”
老和尚收起信笺,微笑道:“你是湛然吧,蓝施主身子骨还好吧?”
李慕禅恭声道:“是,太叔祖很好。”
老和尚合什遥遥一礼,叹道:“蓝施主一生执着,痴心不改,百年弹指而过,如今终于见到曙光,真乃造化!……幸甚,幸甚!”
李慕禅听不懂他说什么,他心通无用,只有一片空白。
甚至另两个小沙弥,他也听不到心声,好像一进了这座大殿,他心通便失去了效用。
老和尚微笑道:“从今天起,湛然你就在这里住下吧,我会传你一门功夫。”
“是。”李慕禅点头,道:“不知大师传我什么功夫?”
老和尚道:“先帮你散去内力,然后学伏魔棍法。”
李慕禅苦笑道:“真要散去内力么?”
老和尚点点头,笑道:“散去内力,方能修炼军中绝学,……蓝施主一片苦心,湛然你莫辜负了。”
李慕禅缓缓点头。
老和尚摇摇头,叹息道:“若非你机缘天成,修炼了金刚不坏神功,蓝施主怕也不能下此狠心。”
李慕禅有些疑惑,道:“大师,金刚不坏神功有何不对?”
老和尚微笑道:“沧海剑派的武学,高则高矣,但与金刚不坏神功相比,却是天壤之别,惜乎金刚不坏神功修炼艰难,湛然你怕是本末倒置,舍此而求彼了吧?”
李慕禅点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