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想了想,一次巡察得一天功夫,早晨出发,傍晚回来,现在没回来,不能说明遇到危险。
李慕禅对魁梧大汉笑着点点头,骑着赤影出了练武场,来到了黑虎营行辕外,求见都尉。
进了大厅,都尉正在批阅公文,笑眯眯的看着他。
李慕禅行一军礼,沉声道:“都尉,我想出去巡哨,追赶赵头他们,请都尉准许”
都尉抚美髯,摆摆手:“坐下说话。”
李慕禅没客气,直接坐到对面的高背椅上,紧盯着都尉。
都尉呵呵笑道:“小家伙,是不是对本将不满呀”
“不敢。”李慕禅沉声道,目不斜视。
都尉哈哈大笑,抚髯摇头不已,指着他笑道:“好个明空,忒不爽快,明明生气,就直说嘛”
李慕禅沉着脸,哼道:“都尉英明神武,属下岂敢胡乱生气”
他故意如此,在军中,大伙最喜欢恩怨分明,干净利落的性格,太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反而不佳。
军人多直爽无心机,整天训练,没时间多思,心思不会拐弯,看到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觉得自己被卖了仍会帮着数钱,自然要敬而远之。
可以聪明,但不能玩弄心机,性格要直爽,讲义气,这样才能讨喜,否则,人缘很难好起来。
军人如此,都尉也如此,一个高深莫测,喜怒不形于外的下属,谁用着也不放心,难免有戒心。
李慕禅心如湖水,澄静无波,能控制喜怒。
况且,都尉于他有传艺之恩,关系更近,喜怒形于外,也是一种亲近之意。
果然,都尉不但不怒,反而哈哈大笑:“哈哈,好你个明空,脾气不小”
李慕禅皱眉道:“都尉,为何不等我回来,再让咱这一伙出巡?”
“胡闹”都尉脸一沉,没好气的呵斥:“你以为军营是你家?随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李慕禅默然不语,转头四顾,颇不服气。
都尉哼道:“飞骑营与骁骑营的轮值,本就定好了的,你没看清,没提前赶回来,怨得谁来?……难不成,本尉要修改轮值表,就为了等你回来?哼哼,好大的威风”
李慕禅低下头,不说话了。
都尉站起来,沉着脸,走到他跟前,指着他鼻子训斥道:“你呀你,甭以为立了一件大功,整个军营要都围着你转,……军营就是军营,无论有多大功劳,纪律第一,纪律第一,可明白?”
“是。”李慕禅无奈点头,道:“都尉,我想去追赵头他们”
“哼,去吧,赶紧滚蛋”都尉没好气抛出一块儿黑铁牌子,李慕禅忙接过,笑着行一军礼:“多谢都尉”
“臭小子,万一真的遇险,别忘了发讯号,别逞英雄”都尉哼道。
李慕禅用力点头:“是,属下明白,告辞”
李慕禅出了大厅,直接跃上赤影,如一阵风般到了南城门,用铁牌打开城门,奔腾而去。
临出城门时,向城门的几个士兵借了六壶箭,挂到马鞍上,士兵们认得这位英雄,笑呵呵的呈上来。
一出城,过了护城河,便是平坦如草甸的大草原,平坦而宽阔,绵延至天际,与天相接,观之心气一舒。
李慕禅心中虽急,却没乱分寸,欣赏着美丽的风景,闭上眼睛,虚空之眼俯视,方圆两里之内皆现于前。
没发现众人,他闭上眼睛,心神放开,与天地合一,无人无我,无地无地,只有一点灵光闪烁。
赤影驰骋如飞,感应到李慕禅的心意,不必他指挥与说话,顺着正南,如一阵风般飞驰。
李慕禅捕捉到这一点灵光,这一丝灵光正是直觉,玄之又玄,冥冥杳杳,心神强横到一定程度,直觉开始变清晰,如灵感一般,可以捕捉。
他如今心珠五颗,心神强横之极,直觉如珠,可清晰捕捉到,预卜吉凶,颇有几分灵验。
他隐隐觉得,赵头他们正陷入凶险,需得自己去救。
李慕禅叹息一声,无奈摇头,只能再次散去军中内力,化为沧海神功,一丝真气注入赤影经脉。
它速度陡增,真如一阵风刮过,四蹄几乎不沾地,踏着风而行,劲风拂面,宛如刀割,吹在身上呜呜的响。
李慕禅闭双眼坐马上,神情悠然,焦躁被抑住,事到如今,着实无益,只需尽快赶过去便是,负面情绪扰乱心神,有害无益。
约有半个时辰,他不知驰出多远,一直闭眼观看周围。
“砰”一声闷响,天空传来炸响,声如闷雷,形成一朵乌云悬在空中,一动不动,风吹不走。
李慕禅脸色大变,忽然纵身下马,拿上两壶箭,但见身形一闪又一闪,几闪过后,转瞬功夫,消失在百丈之外。
赤影轻嘶一声,撕蹄追赶,却被李慕禅越拉越远,转眼功夫,竟看不到他了,赤影大急,再次加速。
它宛如一道利箭,划破空间,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内力汹涌,化为源源不断的动力,它跑得再急,身体却一片清凉,毫无疲惫感。
李慕禅闭着眼睛疾行,一闪一烁间,近有四十来丈,更胜赤影,却是启动了燃灯术,沧海神功内力熊熊燃烧,他周身如焚,无穷力量需要发泄出来,仰天长啸一声。
啸声冲天而起,如怒涛涌动,滚滚铺向四方,有响遏行云之势。
十几里外,赵胜利他们催马加鞭,拼命疾驰,每人两匹马,一共七人十四匹马,马蹄声如雷。
他们一身铁甲,在黑马上不时回头瞧,一里之外,一群人追赶。
这些人约有十几个,黑骑黑甲,气势森森,隔着一里远,已令赵胜利他们汗毛竖起。
“奶奶的,真不走运,又碰上这帮家伙……和尚在就好啦”赵胜利破口大骂,不时转头瞧。
他走在最后,熊四海在他身边,其余人在前面跑。
熊四海扶一下歪了的头盔,神色平静,笑道:“赵头,大和尚虽不在,咱们也没必要这么害怕,别忘了,咱们的马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