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沐是一个学着放下的人,她望见连皓一脸兴致勃勃的神色,她想想后还是拾取一些江飞扬兄妹幼时的趣事,笑着同连皓说起那些甜美的往事。等到马车停在尚家药草院门口,将军府的车夫,诧异的望见他的主子跳下车后,神色和煦的伸手扶助江婉沐下车。
连皓和江婉沐两人进了尚家药草院的门,明子叔第一个得到消息,亲自出来招呼他们两人。江婉沐面对明子叔打量的眼神,她笑着把事情说了一遍。明子叔目光仔细的瞧向连皓神色,他笑着说:“老爷现在正好有空,连将军请。江娘子,你可要同去?”
江婉沐打量一眼连皓,见到他的神色比来时要显得好看一些。她笑着轻轻摇头说:“不用。连将军进了尚家,有尚大夫为他诊疗,我不必跟着去凑热闹。我没什么事情,我就不去打扰夫人,我去见见九娘后回家。”连皓和明子叔顺着大道走进后院,江婉沐转进小道去见文九娘,等到她从文九娘的院子离开尚家药草院时,路上遇见明子叔。
江婉沐笑着向明子叔打听连皓的情况,明子叔眼光扫过她一眼,低声说:“江娘子,尚大夫不会跟任何人讨论病人的情况。不过,我瞧着他现在的情况,以我的经验的来说,他大约是一直没有休养好,现在才会旧病复发。只要他能沉下心来治疗,他一定不会有什么大事。”江婉沐瞧着明子叔了然的神情,她低声说:“谢谢明子叔,我刚刚为难了你。”
明子叔陪着江婉沐走到院子门口,他低声说:“江娘子,连将军这样保卫过宁朝的功臣,老爷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治疗他。”江婉沐默默的对明子叔点头,她出了尚家药草院,在街边拦下一辆马车坐上去。一路上,她掀起车窗帘往外面打量行人。风雪扑面而来,而她的眼里却依旧盯着街边行走的人。街上的行人并不多,人人的脸上都有着灿烂的笑容。
江婉沐伸手拉拢车窗帘,她用冷冷的手抚措一下自已的脸。她仿佛从来没有那样畅快的笑过。江婉沐在有间书肆的店门附近下车,她默默的进到店里面,没有去惊动店里面招呼客人的掌柜。她直接上到楼上,等到她书写得好一会停下笔,她抬头望到默立在一旁的东家大叔。她的眼睛微微得红起来,她稍稍闭上眼再睁开眼睛时,她的眼里已平静无波。
东家大叔翻看头江婉沐刚刚写好的字副。他轻叹着说:“小懒,你又受人刺激了吗?你一定要学着把往事全部放下去,既然他们那样无情的待你,你就要过得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好。”江婉沐努力笑着点头后,她闪过他关注的眼神,低声音说:“我很羡慕别人可以那般痛快的大声音笑出来,而我现在不管心里如何的高兴,我都无法大笑出来。
我羡慕别人有一个圆满的家庭。而我如果想要很多的家人,那只有再嫁人这一条路可走。可惜我只要想到将要面对的那些复杂人事,还有我的两个儿女到时同样会过得尴尬。我便冷了那份心思。我曾经想过也许可以收养一些与我有缘的孩子们回来,到时他们长大了,一家人同样的可以过得高高兴兴热热闹闹的。只是这些年过下来,我发觉非常欠缺感情,我的感情最多只够给自已的两个孩子。
我自已的心都是空荡荡的,如何有多的感情去温暖别人。如果要收养孩子们,除去温饱外还需要爱护他们。这一条路,是我走不通大路。大叔,我现在天天劝着自已一定要放手,飞扬和懒懒两人跟着生父在一块。一定比跟着我日子过得好一些。”东家大叔望着江婉沐低声劝导说:“小懒,你太过逼迫自已,宁朝法则是不可改变,但是我也曾听说过法外施仁的事例。
我瞧着连将军他并不想同你硬碰硬,你们在儿女的事情上面,一定还有转弯的机会。你们曾经是三年的夫妻。他不会对你完全的绝情。你如果想要两个孩子在身边,就一定要想法子寻一条中间的路出来。”江婉沐苦笑着摇头说:“大叔,江家和连王府联手起来,破碎了我对家的幻想。不管是江家也好,还是连王府也好,他们都有着各自理由,我不会去恨他们,也不想去恨他们,毕竟他们还是给我留了一条生路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