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根瞧着江婉沐嘴角笑靥,他重重叹息一声说:“妹妹,我问过陈当家,他说今年秋未,方正家的院子可以打地基,活赶紧些,在落雪前可以把地基打好。明年的春天可以开始盖房子。只要方正给的银子足够用,明年的秋天,他们一定可以入居新房。他们明年回来了,那时只余下方正爹爹一人在南方。”江婉沐听他这话后,心里稍稍抖动一下,她有些不相信的惊讶抬头望着木根,问:“哥哥,他们不会带方正爹回来吗?”
木根打量着江婉沐讶异的眼神,他轻轻叹一声气,说:“妹妹,方正夫妻都不是绝情的人,他们有心带他爹回来,只是方正的爹爹不愿意回来。方正没有瞒过他爹想回京城的事情,听苏爷的妻舅哥说,他南下时,去瞧过方正一家人。那日方正的爹爹又吵上门来,说他不回来,要方正赶紧为他置地置房子,还要方正一次性给他以后的生活费用,只要方正答应他的这些要求,他此后和方正不再相干,气得方正娘亲当时就晕厥过去。”
方正爹爹原来是这般情有独钟的人,可以为了那个女人远离故土,可以为了她绝了子女缘份。木根低声说:“妹妹,这事吉言还不知道,我也不敢跟她说。她要知道后,不知该有多伤心,她一心想着明年一家人团聚的事。苏爷妻舅哥说,方正那天答应他爹,会按他的要求行事,还答应他去官府登记脱离父子关系。”江婉沐听着这些话,忍不了脸白了白,方正为人重情义,他是被逼上梁山,他该是多痛心,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方正爹爹是奇葩。
江婉沐此时无比的庆幸起来,江家待她一向淡漠,他们脱离关系时,大约各自都觉得轻松舒服。而方正和他爹却不同,他们曾经有过深厚的父子情谊,父子之间没有太多的争执,不过是因为一个女人的事情,父子之间才开始生疏起来。江婉沐打量一眼木根暗郁神色,她安抚说:“哥哥,方正爹爹一心顾着那女人,那女人只要在他的身边,家里就不会安宁,便会没完没了的吵闹。也许这般处理,大家彼此安心,他们父子日后或许还能再相见。”
江婉沐每次听到方正爹娘的事情,这心情都会有些起起伏伏,偏偏那两人是她躲不开的人。她抬头打量一眼天色,冲着木根说:“哥哥,那样的大事情,你还是要跟吉言先透露些出来,方正不会隐瞒吉言,到时那边传信过来,只怕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吉言一定会受不了。”木根轻叹着点头说:“妹妹,你说方正爹糊涂吗?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要跟一个烂女子瞎胡闹。他老了后,还不是害方正要操心。”
兄妹两人对看着叹息,连皓大步行进来,他一眼瞧到他们的神色,他行近过来眉头一皱问:“婉沐,谁惹你们心烦?”江婉沐瞧着他轻摇头说:“客人们来了吗?”连皓见到江婉沐转开话茬儿,他微微笑着说:“是我早些过来瞧瞧,我过去瞧过了,现在万事俱备,就等时辰到举行上粱仪式。走吧,性子急的客人,此时应该也快到了,我让人在路口迎他们,我们做主人家去院子门迎客。”
江婉沐跟在连皓的身边往外面走,她回头望一眼停在原处的木根,开口催促说:“哥哥,你和嫂子要帮我招待客人。”木根的神色缓和下来,他笑着点头说:“我和我爹去那边院子招呼先到的男客,你嫂子在外面陪你接待女客。连将军,你到时有事直接找我。”他小跑着往前面去,连皓回头伸手扯下江婉沐的手,说:“我瞧着你们现在的神色不错,刚刚怎么象有人得罪你们一般,两人都是一脸闷闷不乐的神色。”
江婉沐从他的掌握中抽出手,听他在身边继续说:“婉沐,你和你奶哥的性子太过软善,这受了气,找准时机寻回场子就是。你们两人只会闷着不发作,别人不逼到你们头顶上来,你们就一味死忍着。婉沐,你奶哥是无药可解救,你那奶嫂子的性子,软得还不如他。你啊,运气比他好,以后有我护着,我看谁敢欺上你的头顶来。婉沐,我今日请了一天假,一会仪式过后,我们回去好好说说话,说你被人欺负上门的事情,还有你被冤枉得都不敢出声的事情、、、”
江婉沐第一次觉得身边伴着这么一个人,听着他类似关心的嚣张叨唠话,她有了安心的感觉。连皓瞧着身边眉眼低低的女子,他伸手过去拉扯她,又被她闪开去。他一时气极说:“你在外面这些年,唯一学会的是在我的面前张狂。”江婉沐听他的话,抬起脸有趣笑望向他,说:“三爷,我不习惯与人拉拉扯扯,如果这是你说的张狂,那我对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这般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