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沐的眼光漫过那位年轻的妇人,从这位妇人的神态自若,瞅着就是一个跟来凑热闹的人。江婉沐微微一笑,她把江婉逸上下仔细的打量一番。那个端庄温婉的江家嫡大小姐,在时光的打磨中,在生活的种种不如意中,她已经变成一个正言厉色的妇人。
江婉逸努力把自已装点得凄婉一些,可惜她瞧向江婉沐时,那眼里还是有着压抑不了愤恨情绪。时光仿佛优厚于眼前的这个女子,光阴令她磨去一直罩着她的那层粗糙和平凡,而在岁月流传不经意中,把她打造成一个有气韵光华的女子。
江婉逸把用力握紧拳头的双手,隐藏着衣袖下方。她笑着开口说:“婉沐,爹爹和娘亲前些日子回来了,他们两人还对我们提起了你。我听着他们的语气里面,有些想念你。爹爹和娘亲年纪大了,你总不能让他们先跟你低头吧,还是你有时间先回去看望他们。父母和女儿之间那有什么隔夜的仇怨,不过是一些误会堆积太多,大家坐在一块,把误会说开去,一家人又可以合乐团聚在一块。外面的人听说后,也会羡慕我们合家欢乐的情景。”
江婉逸以大姐姐的身份,嫣然笑语婉转的劝说着倔强妹妹,语气中有着万般的恳切情意。跟她来的几个妇人,只有那个年轻的妇人一脸感动的望着她。另外的妇人们,那头更加的低沉下去。江婉沐相信江安和夫妻会记得她,但是那两人绝对不会想念她。他们提起她一定是愤恨不已,原本以为会无声无息消失的人,结果又堂堂正正的行在人前。江家已经拉不回沉降的势头,而江婉沐却可以活得那样的向上,如何不让他们深恨之。
江婉沐只是听着江婉逸的话,院子门有马车停驻的声音,刘妇人在院子门外拍响时,她已主动走去打开院子门。些许时间,她把秀姐直接迎了进来,转身合上院子门后。秀姐往院子里走来,刘妇人的手里提着扫帚。跟在她的身后。江婉逸转头望见一个年青着装简单的妇人,她转回头瞧着江婉沐脸上淡笑的神情,她的眼神一亮,笑着说:“婉沐,年节时,我们姐妹两家人,结伴去连王府过年节。我们姐妹们眼下多走动亲近下。有我们在一旁说话,旁人便知误会你太过薄情。”
江婉沐眉梢抬起,她在江婉逸的怔然中,走过去迎接秀姐,笑着说:“秀姐,你一会瞧瞧我和吉言两人的事做得妥不妥当?”秀姐笑着点头说:“妥,我不用看都觉得极其妥当,只是主子操心你。一定要我过来瞧瞧。三位少爷昨天吵着今天要来你这里玩耍,主子便许他们明日一大早上来凑热闹,让我先跟你打声招呼。”江婉沐听后笑着拍手说:“秀姐。我正担心着飞扬兄妹两人明天无人管束,这下有三个哥哥瞧着他们,我安心了。”
两人说着话,她们经过几位妇人身边时,江婉沐停下来对刘妇人说:“这几位夫人和我说完话了,刘家的,你帮我送客吧。”那三位低头的妇人,听着她这话一个个抬起头,脸上明显有着放松的表情。那年轻的妇人脸上露出一些不甘心的神情,而江婉逸一直虚挂着的笑容。这下再也挂不下去,她冲着江婉沐叫嚷着说:“江婉沐,你这个不认父母姐妹的女人,我这样跟你说话,你竟然当做没有听见一样,你不会有好下场。”
刘妇人握紧手中的扫帚。秀姐直接冲着江婉逸训斥:“连夫人,你的言行太过失当,京城谁人不知,江家长辈对她从来没有慈爱怜悯过,最后还以她的亲事,做了三年荣华富贵的交易。连夫人,你以嫡姐的身份,抢自家庶妹的婚约,如今你怎么有脸来对她指桑骂槐。、、。”江婉沐拉扯下秀姐,她对她轻摇头说:“秀姐,既然她是来给我算帐的,那我和她算一些帐吧,希望这次清过帐后,以后大路两边,彼此可以安生各走一方。”
江婉沐神色冷冷的盯向江婉逸,瞧着她那愤恨不已的双眼,她淡淡然然开口说:“连夫人,事到如今,其实我早不欠江家的任何情份。不过,如果你执意要与我提起从前的事情,那么我们从当年江老爷和虞姨娘的事情说起,那一场孽缘,如果要说错,那么错得多是江老爷,他以有妇之夫的身份,百般引诱一个未曾真正入世的年轻女子。如果真的有报应,虞姨娘已经早逝,她最后也未曾葬身江家。连夫人,你回娘家,脚踩在虞姨娘曾经踩过的路,你一点都不曾心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