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雄信叹了口气,“我赞成徐公子的方案,三十六计,走为上,不过在走之前,我建议先和杨元庆谈判,如果首领信得过我,我去和他谈。”
众人纷纷向单雄信看来,眼中皆充满了惊讶,翟让隐隐猜到单雄信可能认识杨元庆,他沉思片刻,他正要点头答应,一名士兵飞奔进帐,“启禀将军,寨门外有官兵派来的使者。”
“来得好!”
翟让厉声喝道:“列枪阵迎接!”
单雄信连忙道:“将军,不可杀来使。”
翟让笑了起来,“我不会杀来使,我只是想让儿郎们知道,我翟让并不畏惧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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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门外,李密正背着手打量这座条件简陋的营帐,用木头简单做了一架门楼,门楼上悬挂一块牌匾,上书‘瓦岗寨’三个字,字写得不错,门楼两边各有一座瞭望塔,高约两丈,四周则是土墙,墙头站满了士兵,皆穿着隋军盔甲,手执弩箭,看起来倒也像模像样。
远处是大片营帐,一看便知是缴获隋军的帐篷,在帐篷前立有一根桅杆,桅杆上飘动着一面黑边黄底的大旗,隐约可见‘瓦岗’二字。
王伯当站在李密身后,他手执弓箭,神情紧张,李密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你不用紧张,紧张的应该是他们。”
杨元庆的大军已经在瓦岗外扎营,他不急着进兵,想了解一下宇文皛等人的死活,李密便主动请缨,前往瓦岗寨探查虚实。
这时,一阵锣鼓响起,五百士兵在寨门前列队,个个盔明甲亮,手执长枪,队列整齐,一名校尉一声喝令,五百支长枪同时架起,形成一条长长的枪道。
校尉在门口大喊:“寨主有令,官兵使者入寨!”
李密冷冷看了一眼枪兵队,负手不理,王伯当大怒,他张弓便是一箭,箭如流星,向百步外的旗杆射去,竟一箭射断了绳索,大旗从旗杆上飘落,大营内顿时一片哗然。
寨兵们被惹恼了,纷纷举弩瞄准二人,这时,有人大喊一声,“不得无礼!”
徐世勣奔了出来,对五百枪兵一挥手,“统统撤下!”
枪兵们都收回了长枪,徐世勣走出寨门拱手道:“草莽野兵,不识礼仪,请先生多多见谅!”
李密见这个年轻人谈吐不凡,颇知礼仪,而且仪容举止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出身,这让李密有些惊讶,真不知此人怎么会落草为寇。
李密也拱拱手还礼道:“奉杨大将军之命,前来见你们寨主。”
“我家将军已在大堂等候,请先生随我来!”
徐世勣说着,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王伯当,刚才一箭堪称百步穿杨,莫说自己,就连单大哥也比不上,久闻杨元庆箭术天下无双,现在连他随便派出的一个手下都如此了得,果然名不虚传。
徐世勣心中感叹,便带着李密走进大寨,一直来到议事主帐前,翟让已经等候在这里了,他本想用枪兵振振军威,不料对方竟来了一名神箭手,令他们大丢面子,想发怒却又不敢,只得彻底放下架子出迎。
“山野草民翟让,欢迎军使光临鄙寨!”
李密也淡淡道:“在下李密,为杨大将军帐前幕僚。”
此时的李密因为闭门读书多年,故一般人都不知道他,翟让也当他是普通文士,连忙道:“李先生请进!”
李密走进大帐,在客位上坐下,翟让和他对面而坐,四周围满了翟让的手下。
李密取出一封信递给翟让,笑了笑道:“杨大将军说,曾在京城和翟壮士有过一面之缘,而且帐中还有他旧人,顾不忍兵戎相逼,先礼后兵。”
翟让迅速瞥了一眼单雄信,见单雄信羞愧地低下头,他便能肯定,使者所说的故人,就是单雄信无疑。
翟让抽出信简单看了一遍,信中杨元庆的语气很客气,希望他们能认清形势,不要以卵击石。
翟让叹了口气道:“当年在京城,杨大将军饶了我一命,我翟让铭记于心,我也无意和他对抗,请使者能为我们指一条出路。”
李密点了点头,“杨大将军让我转告翟壮士,瓦岗寨也有出路,但前提是必须先放人,放了人他再和你们谈,否则,一个时辰后,他的骑兵将踏平瓦岗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