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外得到的那张纸不仅只有一个方子,如果可能的话,丁柔真的很想将梅毒用在丁栋身上,可是丁柔做不得,倒不是不忍心,而是丁栋一旦染上梅毒,即便事后诊断不是,也会坏了名声,被人扣个纵欲的帽子,在官场那里混得下去?
丁家如今指望的是丁栋,丁柔想要安稳的日子,丁栋就不能坏了名声,算计他还得保护他,丁柔很是无奈,现实环境就是如此,容不得她恣意妄为。
丁柔一向认为再不能制定游戏规则时,只能利用规则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考虑客观环境,快意恩仇的人,不见得能解气,却离死不远了,丁柔想要得是活得更好,她在没十足筹码前,不会触动挑战她看不顺眼的规矩。
一进玉燕阁的门,太夫人丁柔同时皱了皱鼻子,气味不是很好,伺候刘姨娘的丫头妈妈跪了一大片,东屋里传来大太太愤怒的声音:“你就是如此伺候老爷的?”
“太太,妾该死。”
丁柔抬眼扫了一圈,一水的楠木家具,件件精美华丽,但从摆放的位置来看,觉得有一分的压抑,是高低的问题?
丁柔随着太夫人进了的卧房,不仅大太太到了,丁大老爷所有的妾室通房丫头都到了,丁柔见到眼圈泛红的柳氏,她站在妾室们低泣的妾室们中间,不上不下,如此算来丁栋的妾室也不少,七八个女人即便哭声再小,汇聚起来也能挺响亮。
不是大太太压着,怕是她们会嚎啕大哭,太夫人没理会训斥刘姨娘的大太太,被丁柔扶着靠近躺在炕上的丁栋,此时的丁栋脸色灰白,气息微弱,干裂的嘴唇紧紧的抿着,靠近时,从他身上传来的一阵阵的热气,太夫人眼里含泪,”儿啊,儿啊。”
在此时她是关心儿子的平凡母亲,太夫人推开丁柔,手颤潺潺微微的盖住丁栋的额头,“儿啊,你是怎么了?睁眼看看娘啊。”一时之间不由得老泪纵横,她这哭,屋里的低泣的女人也都放声大哭,阵阵的哀嚎差一点掀翻了屋顶.。
震的丁柔耳膜疼痛,这些女儿的哭声实在是太响亮,丁柔陪在流泪不止的太夫人身边,“祖母。”
丁柔悄悄的抬眼看了挂床榻帷幔上的荷包,嗅到淡淡的媚香气,有瞥见放在一旁的盆景,丁柔可以期待带夫人的表现了,“儿啊。“
大夫人大叫一声,丁柔嗅到了臭味,用帕子捂着眼睛,凄凄艾艾的低泣,丁栋失禁了,在古人眼里,一旦人失禁就是病入膏肓,离死不远了,丁柔不想让太夫人过多伤心,但让她上前给丁栋收拾,她永远也做不到,向后喊道:“母亲,母亲,父亲...”
大太太顾不得同刘姨娘较劲,忙上前,哭道:“老爷,老爷,您不能丢下我啊。”
丁柔让开了位置,瞥见丁敏不是月茹扶着的话,早就瘫软成一团了,嘴唇微动,一脸的不敢相信,仿佛做了噩梦一样,前生丁栋没病入膏肓吧。
丁柔被冲上来的妾室们挤得晃了晃身子,也没同柳氏有多交流,退后几步站在角落里去,实在是被她们弄怕了,以柳氏的体力她是靠不上去,只能在外围抹眼泪,丁柔将目光落在呆滞般的跪在地上的刘姨娘,桃红色夹袄没来得急扣上,向里面看能见抹胸,发髻松垮,大半的发丝是垂下,眼睛哭得仿佛红杏,显得有几分狼狈。
她会如何做?她可是丁柔算计的一环,就这么被大太太打垮了?
当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时,刘姨娘突然爬起来,奔着门框撞去,“老爷,妾随您去了,您且等一等,妾在黄泉路上伺候您,妾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这句话说得极为的忠贞悲壮,进门的丫头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刘姨娘冲过来,人都会下意识的救人,小丫头抓住了刘姨娘的手臂,刘姨娘头碰到了门框,额头破皮血流满面,跟在丫头身后的御医长叹一声,“好个烈性的女子。”
“太夫人,太太,御医到了。”
“求求您救救老爷,救救老爷。”满脸血瘫倒在地上的刘姨娘,跪着磕头,“御医求求您了。”
碰碰的响声,地上的血迹,进门的御医是五十多的老者,下巴的胡须花白,按岁数说是刘姨娘祖父辈分的,他姓夏,最为重视医德,医术在众多御医中居于上乘,因人品好,颇受大官贵人们的信赖了。
饶是如此,夏御医绕开刘姨娘,以袖子遮挡面容,“请诸位离开,下官好为丁大人诊脉。“
面对丁栋一屋子的妻妾,他还是有顾虑的,不愧是清贵人家,这数量还是少的,他当初给安阳伯看过命,花花绿绿的二十多个,据说通房还没算上。
“都闪开,让御医给栋儿诊脉。”
姨娘们不敢违背太夫人的意思,退到一旁,夏御医上前,嗅到臭味,脸色稍微一变,他倒不是嫌弃丁栋,是失禁了怕是不好,丁栋的病情严重。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看丁栋的脸色,夏御医眉头皱得更紧,坐在旁边丁栋身边,三只指头摸脉搏,过了一会猛然起身,神色大骇:”都去出去,都出去,丁大人的病...不好...快..快...弄不好回是一场大瘟疫,快..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