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侯出现在衙门口的消息,瞬间像长了翅膀一样,在雁北城里散开了。这个消息让无数的人们欣喜若狂。
作为赵家发迹之地,雁北的人有一种其他地方的人难以理解的优越感,又因为当年朝廷的政令,在雁北长期得不到实施,导致雁北的人,不怎么买当今陛下的帐。时至今日,他们最敬重的,还是曾经带给他们无穷荣耀的先帝。当顺侯要来雁北的消息传来时,作为先帝之子的赵宗阳就已经备受期待了。
更何况,现在不仅仅是赵宗阳第一次在雁北亮相,而且一来就要拿白家开刀,当庭立威,这更是百年难遇的盛况。
不一会的功夫,〖广〗场上已经满满当当地挤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孽子,孽子啊!”白晟看着这样的场景,感觉到白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作为雁北的地头蛇,他并不畏惧赵宗阳。甚至赵宗阳若是要与白家开战的话,他还会迫不及待。但关键是赵宗阳抓的这个痛脚,让他根本没有立场去反驳。
打着人家的旗号,当街抢钱,被人抓了一个正着……说句实话,打断腿是轻的了,就是真给砍了,那也让你说不出半个不字来。就算这事闹到明家和袁家,他们也不会在这种破事上与自己同盟,还会狠狠地嘲笑白家:这做的都是什么弱智的事?
想到这里,他真是恨不得一刀把白旭给宰了。这个不成器的混账,平素里横行霸道也就罢了,这几天也不知道收敛一下,落到赵宗阳的手里。这下好了,整个白家都为此蒙羞。
原本这混账在白家就没人拿正眼看他。现在更是不用说了……没准还会有人拿此事来做文章,盯着我这个家主的位置。
“啪啪”的几下,鞭子狠狠地抽在已经遍体鳞伤的白旭身上。白晟还很不解气地喝了一句:“畜生,白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众人何曾见过一向霸道护短的白晟,如此当场鞭打儿子,这次可算是开了眼界,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
“人都来得差不多,开堂。”赵宗阳对着那团大腹便便的肥肉说了一句:“大人你尽管秉公执法,不要顾虑本侯的感受,本侯只是旁听。不会干预的。”
说完。就自顾自地站在了一侧。
“侯爷请上座!”衙门里的人,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倨傲之色,就差没有三跪九叩地供着赵宗阳了。
不是他们不想供,只是因为目前还没那个资格……
“此事关系重大,下官做不了这个主。还请侯爷亲自定夺为好。”这团肥肉甚为焦灼,得罪顺候也不是,得罪白家,日子也不好过。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人,好好地坐在衙门里也飞来祸事。
“做不了主?那拿你来干什么?”赵宗阳冷冷地问道:“醉生梦死的时候,你做的了主,搜刮民脂民膏,你也做的了主,现在让你审案子。你就做不了主了?每年给你那么多俸禄,还不如养猪!”
一席话,说得肥肉是汗如雨下。他身体胖,压力很大,一颗心肝摇摇欲坠。
赵宗阳的这一席话,说进了百姓们的心里。当即引起一片喝彩之声。
“你既然做不了主,那你就别做了。”赵宗阳接着对众人说道:“谁愿意做这个主的,谁就坐上这个位置去!”
这一句话,让所有的人呆若木鸡,同时也心惊胆战。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也从来没听谁说过这样的话!
肥肉已经吓得软瘫在了地上,什么错都没犯,就被撸了官,究竟还有没有天理了?
“侯爷,这样不妥吧,堂堂朝廷命官,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怎么能随随便便让一个百姓来担当呢?”白晟自以为终于抓住了赵宗阳的短处,得意地说道:“如此乱用官吏,国家如何运转?”
白晟这话说得傲气,但百姓们却深以为然:自己这些草民,一辈子做牛做马的命。当官?连想都不敢想。
“你这是扯淡。三百六十行,行行都要有绝活,惟独这当官,什么本事都不需要。如果一个人连当官都不会,那还能干什么?当然,如果你把蝇营狗苟,钻营陷害作为一种本事,那当本侯没说。”赵宗阳淡淡地说道:“本侯倒还不信了,换一个屁事不做,只会捞钱的庸官,衙门反倒无法运转了。乡亲们,谁有这个胆量,就给本侯站出来。本侯给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