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所以他们会把这些人统统杀了,然后不断地新征人,再不断地杀。”
“死了这么多人,他们难道还能遮掩得住?”
“遮掩?他们从来没有想过遮掩。当草民的失踪达到了一定人数,弄得人心惶惶之时,他们会主动把消息捅出去,公之于众。到时候,大周的人就会站出来坦白,说是顺侯你跟大周勾结,干的好事。”
我靠,这是什么节奏?七转八拐的,居然也能把脏水泼到侯爷的身上?
“这太夸张了吧?雁北的人,谁还不知道他们三大家族是什么玩意?他们说的话,谁能信。想空口白话地栽赃给本侯,这个算盘打错了!”
“如果是三大家族指证,自然没有人信。但若是大周透露的消息,那可就难说了,要知道,你们开元的人,最喜欢的就是捕风捉影的事。”冉冬夜突然嫣然一笑,有些得意地说道:“更何况,他们会宣扬你是为了我,要给大周当驸马,所以做出这种卖国求荣的事。有理有据,合情合理,你说有没有人会信?嘿嘿,谁叫你散布传言,现在给人抓住小辫子了吧。”
赵宗阳愤怒地拍了拍桌子:“简直是混账,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也亏他们想得出来!”
冉冬夜说道:“你永远无法想象,开元的权贵,为了权势,都能做出什么样伤天害理的事!”
说句实在话,赵宗阳对开元的所谓权贵们,一直有比较深刻的认识,从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开元的达官显贵。尽管他一直认为这些人的底线,就是没底线,但还是不敢想象,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他们能做得这么自然。
赵宗阳实在是有点脱离愤怒了,这件事的严重性,无需赘言。如果真让他们得逞,后果不堪设想,不但将严重影响侯爷的声誉,更重要的是,整个雁北,将会彻底离心离德。若是大周再搞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必定会让雁北四分五裂。
以三大家族那德行,到时候投敌卖国,做大周的看门狗,是完全可以预期的……拿着开元的俸禄,吸着开元草民的血汗,却给开元最大的敌人卑躬屈膝。做人做到这个境界,不得不说是一朵奇葩!
但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在开元国里,这样的奇葩,并不是一个两个,甚至连开元的现任皇帝,又何尝不是如此?
“想陷害侯爷?没那么容易!”赵宗阳认真地说道:“我原本只是为了复仇,没有多余的野心,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哦?宗阳侯爷,你真想以一己之力,挽天倾么?”冉冬夜的语气很怪异,让人捉摸不定,她到底是在讽刺,还是在鼓励?
“能不能挽天倾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是开元再不发生点改变,维持现在的状态,顶多二十年……”赵宗阳笃定地说道:“二十年后,开元依然是一片的浮华,醉生梦死。但是脚下的土地,已经不再属于开元人。”
这是前九世里,赵宗阳亲眼看见过的经历。二十年后,开元看起来还是那么富庶,赵天云依然是那么逍遥,但只有顶层圈子里的人才知道,开元的皇权,已经名存实亡了,一切都要看大周和天罗的眼色行事。
与一个附属国,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你认为,凭你一己之力,就能改变现在的局面?”冉冬夜幽幽问道。
“能不能改变,我不知道,但我明白,要是连我都不去做,就永远不会再有人会去想着改变了。”赵宗阳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如果我不姓赵,很多事我都可以放下,说句实话,只要我自己过得好,开元人的生活,又与我有多少关系呢?但是,我偏偏姓赵。开元国,是我的祖父和我的父亲,一刀一剑用性命拼回来的,是祖宗的基业。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份基业,拜在了赵天云那个败类的手里!”
冉冬夜突然很想为赵宗阳赞一声好。大周的女子,从小受到的,都是英雄主义的熏陶,没那么多斯斯文文,扭扭捏捏,最欣赏的便是这种心怀高远的男人;只是,一想到他的对手,正是自己的祖国,不由得又有一丝黯然。
“你如果不是开元人,那该多好!”
“我很自豪我是开元人,就像你为大周感到荣耀一样。我虽然憎恨大周,但我尊重大周人。大周能以荒野之地,发展成现在的样子,绝非偶然。”赵宗阳缓缓说道:“就是要有这样强大的敌人,我的努力才有意义!”
“那你准备怎么努力啊?”
“趁着今夜,去趟矿山,帮三大家族的开工典礼,助个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