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种垃圾,哪用得着三老出手?咱们兵多将广,就他手下那些老弱残兵,还不是一眨眼就给灭了。”白晟请示道:“今日是不是先收拾了他,明日再征岁贡?”
“一边征岁贡一边收拾他,两者没什么影响。”明空袍袖一挥:“时辰也差不多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下面的百姓都听着,今日是交收岁贡的最后期限,希望每个人都能自觉为国家出一份力,否则,我们只能不客气地上门去收缴了,到时候要是发生什么意外,那就怪不得谁了。”袁谭清了清嗓子,对台下的百姓们说道。
广场上人山人海,除了已经缴纳了岁贡的人,几乎全城的百姓,都被集中到了这里,挤做了一团。而在广场四周,是衣甲鲜亮的士兵,手持武器,将百姓们围在了当中。
“求大人宽限几天,实在是凑不出这么多钱啊!”百姓们一片哭怆之声。
但凡能凑到几个钱的,哪怕倾家荡产,也没人敢跟官府作对啊。到现在还没能缴纳岁贡的,自然是一贫如洗,已经是雁北最穷的一群人了。当然,这群人,占据了整个雁北城总人口的九成。
“没钱?没钱就能不为国家出力了?”袁谭阴阳怪气地说道:“我们可是奉了顺侯之命,顺侯要娶大周公主,没钱怎么行?咱们哪怕自己不吃不喝,也要让顺侯风风光光的到大周去!”
好家伙,一句话就说出了两层意思:一是顺侯不给大家活路了;二是顺侯要卖国了。
这厮就是典型的干正事不行,搞歪门邪道无比精通的那种类型。很不幸的是,这种类型的人,正是现在的开元贵族中的典型。
台下一片凄苦的哭喊声,衣衫褴褛的草民们,眼中都充满了绝望:本来以为顺侯是个大好人,大家日子有盼头,谁知道,也都是一丘之貉。天下乌鸦一般黑,哪有什么白毛?
再加上几个夹杂在人群中的托,趁势大发牢骚,骂了赵宗阳几句,立时就让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迅速蔓延扩散。
三个老家伙,都对袁谭微微颔首,表示赞许。这小子脑瓜子不错,是可造之材。
“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白晟大概觉得袁谭在三老面前出尽了风头,显得自己跟个多余的人似的,赶紧跳了出来,大声喝道:“根据顺侯的命令,今日不交钱的,一律抄家!”
抄家!那可就真的露宿街头,无家可归了!虽然现在的破房子也跟风餐露宿没啥大区别,但好歹也能挡一挡风雨,给人一点心灵上的温暖和力量。要是连这破破烂烂的家都没有了,那要如何才能继续活下去?
人群完全陷入了恐慌之中。
“谁那么大的威风,说抄家就抄家?开元的哪条律法,给了你们这么大的权力?”
正在这混乱而绝望的当口,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顺侯来了!
绝望的人群,有不少人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了些许生机,但一想到种种关于顺侯的传闻,又黯淡了下去。
“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顺侯吧,来了雁北这么久,老朽还无缘见上一面,真是惭愧。”明空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声名鹊起的年轻人,口气很是倨傲,骂赵宗阳不懂尊卑,到了雁北也不拜拜地头蛇。
“这位就是明家的老头子吧?”赵宗阳一看这须发皆白的老者,顿时感觉到一股很强大的气势,尤其是那眼神,充满了仇恨,让人不敢直视。
但这样就想把侯爷给唬住?做梦呢。
一句“明家老头子”,就让三大家族的人七窍生烟。这还不够,只听赵宗阳接着说道:“你有什么惭愧的,早就不要脸的人了。”
“哼,早就听说这小子不知好歹,没想到,居然猖狂成这个样子。”明空狠狠地瞪了赵宗阳一眼,说道:“废话就不说了,侯爷今日来,可是有什么指教?”
“本侯不是来指教,是来学习的。”赵宗阳冷冷地问道:“请问是哪条法令,允许你在这里搜刮民脂民膏,拱手送给大周的。你是大周的孝子,还是大周的贤孙?”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群忍不住哄得一声:听这意思,侯爷根本就不赞成收岁贡的啊。
这些王八蛋,骗我们说是侯爷的意思,真是混账透顶了。
但是,侯爷一个人,又能怎么样呢,他能为了我们,独自对抗三大家族么?不实际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