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梳好了头,云李氏帮着云瑶将红色嫁衣穿好,又拿了一块红布给云瑶盖上,冷硬的叮嘱一句:“这盖头别掉,掉了不好。”
云瑶才知道这是盖头,至于说盖头是什么玩意,有什么用,她是真不知道。
等云瑶才收拾好了,就听着喜乐声传来,紧接着,云琼喘着粗气跑过来:“娘,娘,齐家接亲的来了,你赶紧出去瞧瞧吧,来的人真多,还有八人抬的轿子,还有吹鼓手,真是下了大本钱的,热闹的紧。”
云李氏一听双眼一亮:“真的?那我可得去瞧瞧。”
说着话,竟然也不管云瑶,直接就跟云琼出了门。
云瑶又等了好长一段时间,等的几乎都要睡着了,这才迷迷糊糊的给云琼从屋里背出来,坐上轿子之后,感觉那轿子一晃一晃的,真是催眠的好物件,她就跟着睡了过去。
云瑶睡的踏实,根本不知道轿子外头是什么情形,也是这姑娘心大,连嫁人这样的大事都能睡着,实在叫人佩服。
轿子外头,齐靖骑在高头大马上,脸上带着明显的喜色,一张古铜色的面皮上带着两丝红晕,叫整个人都显的精神了几许。
齐靖身后跟着几个接亲的妇人还有媒婆一边走一边说笑。
那媒婆是莲花镇上最有名的方媒婆,人称方婆子,她甩着大红的手帕笑掩着口:“瞧瞧新郎官今儿高兴的那个样子。”
一个穿着杏色衣裙的二十多岁的妇人一笑:“可不是么,齐老四娶的可是咱们莲花镇的一枝花,肯定早乐坏了,你不知道啊,老四盼了多少时候,终于盼的云家吐了口,虽然说财礼多了些吧,但老四不在乎,只要叫他娶着云三姐儿,怎么着都行,我那叔叔婶子也乐意云三姐儿,只说甭管怎么说,这人长的好就行,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人娶回家来,也好叫那些平日里说三道四的人瞧瞧,俺们齐家也终是有了个漂亮人儿。”
方婆子大笑一声:“可不是么,这云三姐长的是真真的好,你是没瞧见过,我瞧了那么一眼,魂都掉了半边,那跟天仙下凡似的,老婆子我一辈子都没见着这么好的人。”
“唉。”另一个穿驼色衣裙的年长妇人长叹一声:“长的好倒是真的,只是心气高了些,怕是要瞧不上齐老四的。”
杏色衣裳的妇人挑了挑眉:“婶子这话说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老四能干,也能抓钱,就是长的丑了点,不过男人么,丑点怕什么,只要对她好,想来云三姐过些日子就好了,三叔一家就盼着这个好儿媳妇呢,你可别说丧气话,小心齐金枝听到饶不了你。”
驼色衣裳的妇人一听吓了一跳,赶紧对杏色衣裳的妇人道:“好侄媳妇,你可饶了你婶子吧,这话千万别对金枝说啊,她那爆脾气一起,谁不怕呢。”
杏色衣裳的妇人想起齐金枝的样子,也有几分害怕,点点头:“婶子放心,我不是那等多嘴多舌的。”
说到这里,杏色衣裳的妇人压低了声音悄悄道:“要是掀了盖头,云三姐瞧着老四那个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这要是闹出事来,你说大喜的日子……”
方婆子也有几分担心:“不然,叫齐老四掀了盖头就走,千万别叫云三姐瞧见他的模样,等晚上黑了灯两人一张床上一躺,老四要了她的身子,她也就没招了。”
杏色衣裳的妇人一边听一边点头:“等回去我跟三婶说一声,咱们小心些的好,要是今儿闹出事来,金银铜再加上四宝一闹腾,谁受得住啊。”
这几个妇人一阵唠叨,那里跟着齐靖来迎亲的几个后生也都一边走一边跟齐靖说笑。
这几个后生都是齐姓人,跟齐靖是一个宗族里的,虽说不是近枝,可到底有亲缘关系,岁数也相仿,平时打闹惯了的,说话也不防备,有什么说什么,其中一个叫齐狗子的后生笑着问齐靖:“四哥,你可看过云家三姐,真长的那么好看?”
这一句话问的齐靖脸上更红了,不过他面皮黑,倒也不显什么。
“真好看。”半天齐靖闷出一句话来:“比谁都好看。”
他这一句话出口,好几个后生都笑闹出来:“真的,那今儿晚上俺们可得好好闹闹洞房了,天仙似的新嫂子,想想就美的紧呢。”
齐狗子也道:“四哥好福气,娶了这样好看的媳妇,也不知道俺们能不能有那福气,不求别的,有新嫂子一半好看就成。”
“怕是难的紧。”齐靖想想早先不经意的看到过的那一抹倩影,出声反驳齐狗子:“三姐忒好看了,别人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得。”
一边说,齐靖觉得心头都是*辣的,自他看了云三姐一回,回来之后就朝思暮想的,不过想着他那样子着实不好看,实在是没敢动过那个心思,他也没想着他娘有那样大的气性,就因为被人激了几句,便发狠要娶莲花镇最好看的云家女儿回来争口气,这才圆了他的梦。
虽然说当初云家要的财礼实在是高,不过齐靖也没放在眼里过,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没了还能再赚,哪里能比得过云三姐。
他一边和人说笑,一边又惴惴不安的摸摸自己那张黑脸,紧张的想着,也不知道云三姐看到自己能不能受得住,万一她要是不乐意,自己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