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了两句,这两个汉子竟是都跟随从要了铜钱来往河中洒,头一家洒了半筐子铜钱,第二家就要洒一整筐子,头一家觉得面上无光,就又抬了好几筐子来。
齐靖看了登时拉下脸来,交待云瑶看着孩子,他起身过去。
齐靖过去的时候,第二家又洒了两筐子铜钱了,头一家还要洒三筐子到河里,这还没来得及洒呢,就叫齐靖给阻止了。
却见齐靖一手一个把两筐铜钱提起来扔到那汉子跟前,又踢了一脚,将第三个筐子踢过去,一脚踩在筐子上,厉声质问:“怎么回事?一个个有钱烧的么,好好的日子不过跑这里斗富来了?”
那两个汉子明显认得齐靖,见齐靖这一骂,竟吓的都不敢说话。
齐靖问了两个汉子:“你们是哪家的?都叫什么名字?”
两个汉子不敢不回,头一个穿松绿衣裳的回道:“俺姓朱,外头人称一声朱大胆。”
第二个穿着烟灰色衣裳的回了一声:“俺姓孙,外头人称一声孙不怕。”
好嘛,一个朱大胆,一个孙不怕,倒也真是两个愣头青。
齐靖面沉如水,指着朱大胆道:“肃州城才平安几日,你们是不是嫌日子太好过,跑这里折腾来了?”
两人都低头直抹汗,口中连称不敢。
“我看你们敢得很啊。”
齐靖冷笑一声:“你们是不是想比富,想斗出个上下高低来?”
两个人连连点头,齐靖见此道:“即然如此,你们就各自出钱建所义学,比比哪家的义学盖的好,哪家请的先生好,哪家义学学生吃的好学问好岂不是好?做什么非得把钱都扔水里,是能听着响还是怎么的。”
齐靖连训带骂,倒说的两个人浑身冒汗,朱大胆赶紧陪笑道:“是俺们想差了,就为着一口气就这么糟踏钱,以后再不敢了。”
孙不怕也陪着笑脸道:“大人说的是,俺们回去就建义学,比谁家义学弄的好,再不斗这种闲气了。”
见两个人认了错,齐靖脸色才好了一些,他也笑了起来:“真要斗富,能斗的多了去了,你们搭粥棚接济那些穷困人家,或者看谁家日子过不下去了帮上些忙岂不比什么都好,我不信你们帮了人还能有人骂?这不比把钱扔河里强多了。”
两个人又连声称是,齐靖又嘱咐几句,叫两人以后再不许这般了,又得了两人的保证,这才回去。
因着齐靖在这里,朱大胆和孙不怕也不敢再多逗留,带着家中下人抬了铜钱灰溜溜的走了。
等齐靖回去,云瑶笑着递给他一杯水:“相公好大的官威,不几句话就将人骂走了,不过,你骂的是真好,我是最看不得这样不知道珍惜物件的人,这两个人也不怕糟蹋钱折了福,跑到河边扔钱听响玩,还真没见过这等糊涂蛋呢。”
齐靖听的直笑:“比这糊涂的多了去了,只你没见过罢了,往后带你见识见识,我就明白这根本不叫什么。”
云瑶听的兴起,便问齐靖到底还有什么事。
齐靖拗不过她,只能坐下慢慢讲给她听,讲到早先扬州盐商那些斗富的行径,云瑶听的很觉稀奇,听过盐商们往河里扔金叶子,烧最好的绸缎,比着捧花楼里的行首等等行为,云瑶还真不觉朱大胆和孙不怕过分了。
不说肃州百姓如何,齐家日子怎样。
只说长安城里,因着冬天的时候范五给范家姐妹们去了信,齐宝瓶也给齐家姐妹去信,这范家和齐家两家合起伙来在长安宣扬许氏如何的不贤惠,使劲的败坏许氏的名声,倒搞的长安城一半的人都知道于家娶了个败家的媳妇,弄的许氏连气带病,越发起不来床。
自年前一直到春末,许氏病的好几回都险些去了,倒也是祸害活千年,就算这样,许氏仍然很顽强的活了下来,并且身子骨似乎是经受住了好些苦药的考验,身子竟一****越发的康健起来。
只是许氏就算是能下得了床,可也不敢出门,她就怕出门被人指着鼻子骂,不光是许氏,就是许氏娘家爹娘这些日子也都没脸见人了。
许氏后头叫人打听着是范家和齐家在后头污她名声,直气的咬牙切齿,可却也无法可想。
又说谢家,谢家上下都被关在府里不得出门,待到春天的时候,齐铜锁生产,生了个大胖小子,可算是把谢老太太高兴坏了,老太太每天在家带重孙子,倒也不想着出门了。
只是这日正是端午时节,谢家也包了粽子,整了好一桌子的好饭菜,待中午的时候一家子坐在桌前才说要吃喝,就见管家匆匆跑来,对谢定国道:“爷,不好了,咱家外头来了好几个游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