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建元帝退朝之后就立时赶往凤鸣宫。
&nb未进凤鸣宫主殿,建元帝就感觉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气洋洋。
&nb并不是光他自己高兴,凤鸣宫伺侯的宫人太监一个个都是难掩喜色,过来给建元帝打帘子的小太监甚至于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笑,利落的给建元帝见礼:“恭喜陛下。”
&nb建元帝摆摆手:“赏。”
&nb随后迈步进屋,后头跟着的太监立时给那个小太监扔了块碎银子,笑骂:“小兔崽子挺机灵的。”
&nb小太监笑着挨过去:“并不是小的机灵,实在是我们整个凤鸣宫里伺侯的人没有哪个不高兴的。”
&nb建元帝进屋感觉一股子暖意,他将外头穿的繁复的龙袍脱下来,只着内里小袄还有明黄撒腿薄棉裤径自进了暖阁。
&nb暖阁中更热,建元帝穿的这么薄了,还是觉得一股子汗意。
&nb他也顾不得热不热的,几步走到炕边拉着齐宝盒的手问:“你现在觉得如何?是不是还吃不下饭,要不要太医开些药喝?”
&nb齐宝盒起身要行礼,建元帝赶紧按住她:“别弄这些虚的,你好生歇着,将养好身子才是正理。”
&nb齐宝盒笑了笑,也没非得起身,就这么在炕上半歪着身子靠在引枕上和建元帝说话:“我没事,你别担心。”
&nb“还说没事。”建元帝眉头皱的死紧:“你都吃不进东西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nb齐宝盒扑哧一声乐了:“哪个妇人怀胎不都是这般,我这还算好的呢,你放心,待过一月半月的就没事了。”
&nb“太医怎么说?”建元帝又问了一声。
&nb齐宝盒看了一眼旁边伺侯的白姑姑,拿眼神示意她跟建元帝解说,白姑姑会意一笑,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见了礼:“太医说娘娘这几年身子养的不错,这一胎怀相也好,只要注意些应该没事,很不必吃药的。”
&nb“这就好。”建元帝放下心来,脸上的笑就怎么都藏不住了。
&nb白姑姑见帝后有体已话要说,就赶紧带人下去,整个暖阁中就剩建元帝和齐宝盒两人。
&nb齐宝盒眉眼间都是笑,整个人也收敛了锋芒,显的温柔了许多,她拉着建元帝叫他坐下带笑道:“前头我吃了一回亏,如今肯定会更加注意,这一回怀上了我哪都不去,就好生在凤鸣宫安胎,你放心,再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nb建元帝见齐宝盒说的认真,也跟着叹了口气:“你自己长点心吧,上回你从山上摔下来满身的血把我吓的好些日子都回不了神,如今想来心里还不好受,那时候也是我势弱没本事,还得叫你替我操心劳神,大冷的天去山上找石头,才累的你没保住咱们的孩子,这一回我再不像早先那样窝囊,势必要好生护住你们母子。”
&nb齐宝盒低头笑笑,抚着肚子问:“你怎么知道是儿子?指不定是女儿呢。”
&nb建元帝也笑,整个人显的傻乎乎的:“女儿也好,女儿我也喜欢。”
&nb“傻子。”齐宝盒伸手在建元帝额上点了点。
&nb建元帝还在傻笑:“只要你和咱们儿子闺女都好,朕就是傻子也乐意。”
&nb齐宝盒也跟着笑了,笑过之后才问建元帝:“太子的事情如何处理的?”
&nb说起太子这件事,建元帝瞬间拉下脸来:“那些个老臣叽叽歪歪的,说什么太子杀父弑弟,不配有谥号,他们却不想想,但凡太上皇有个父皇的样子,太子至于那么着么,想想这事朕心里就窝火。”
&nb齐宝盒安静的听着,听建元帝发完牢骚道:“他们吵个不休,朕只好乾纲独断了,太子就是有什么不对,可他这件事情干的好,这话虽不能明着说出来,可朕心里能没数?朕将他以太子之礼安葬,谥号昭仁。”
&nb这一句话逗的齐宝盒笑个不停:“要是,要是太上皇回来知道这事怕要给气死的,前头太子才杀父弑弟,后头您就给个昭仁的谥号,这不是打太上皇的脸么。”
&nb“打脸就打脸了。”建元帝丝毫不在意承平帝的感受:“总归朕也不想认他为父,说句不好听的,原先朕恨不得他老死在北梁算了,只是鲜于夜这人奸滑,竟然放他回来,朕也没办法,只好派人将他接回来奉养,如今太子伤了他,朕趁意之极,朕谢太子都来不及呢……”
&nb这些话建元帝不可能在别人跟前提,就是极为放心的齐靖于龙等人面前,他也不会提上一字半句。
&nb但是齐宝盒就不一样了,这是和他同甘共苦的结发妻子,建元帝有什么不顺心的,憋在心里不能跟人说的话都可以在齐宝盒跟前倒出来。
&nb在建元帝心里,齐宝盒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只要齐宝盒在,他就能安心,仿佛什么事都能解决,都难不倒他一般,要是离了齐宝盒,他就有种无所依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