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玉输了并不甘心,心想这本就是残局,并不是公平的较量,于是重新将棋子码好,郑成功见他兴致勃勃,于是又跟他下了一盘,这一盘郑成功用起了拖字诀,一步棋要思考半天,迟迟不肯落子,项玉碍于身份也不好催促,时间一长不由得心里焦躁起来,高手过招,其实就是内心的较量,比的是谁沉得住气谁犯错少,谁就能战胜对方。
项玉心里一躁便失了分寸,一连下了好几步昏招,这一盘自然也就又输了,郑成功笑道:“年轻人要有耐心,能够沉得住气的人才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你知道了吗?”
项玉说道:“卑职知道了,多谢王爷赐教。”
郑成功收起了笑容,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项玉想了一下,答道:“王爷是说要将万将军的部下都划归为我的麾下这件事吗?”
郑成功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继续说道:“这次回去之后这些人会马上到你那里去报道,我给你五天的时间,五天之后我要见到一个编制完整的营,然后我需要你将你的营里所有人拉倒这个位置。”
他将象棋棋盘搬走,地上竟然是一副地图,郑成功伸手指向地图上的一处,用不容反驳的口吻说道。
项玉看向那处地点,沙格镇,这个名字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在地图上看这个位置应该是在兴化府和泉州府的交界处。
项玉没有立即接令,二十问道:“王爷,不知兴化府内此时还有我们的军队吗?”
郑成功知道他的心思,冷冷的说道:“兴化府目前没有明军,也没有清军。”
项玉听出他的语气中的不满,这才说道:“卑职领命!”
郑成功见他接受了军令,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一点,说道:“此次你们去泉州府,自然是归周全斌将军指挥调度,但是本王给你一条底线,你一定要记好。”
项玉连忙说道:“王爷请说,卑职一定铭记在心。”
郑成功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说道:“你们营是从厦门调过去的,自然还是我的人,所以除了军事上的调动,其他事务你可见机行事。”
项玉心里在暗自揣摩他这句见机行事的含义,他用一句模糊的话,似乎在向自己说有时候可以不必遵循周全斌的意思,不过这又是为什么?周全斌不也是他手底下的大将吗?周全斌手里的军队不还是他自己的吗?干吗要分得那么清楚,什么泉州军,什么厦门军,不过这些想法他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
郑成功继续说道:“你们营的首要任务是守住沙格镇,我给你一个期限,即从你营到达沙格镇开始,一旦清军来犯,你给我守住沙格镇至少五天,五天之后我这边自然会收到战报,到时候你们往东南方向撤退,我会派水军在湄洲湾一带海域接应你们,记住,战船只会等待你们两天时间,错过了战船,你们就要自己徒步往南撤,你记清楚了吗?”
项玉虽然心中奇怪,不明白为什么只要求守住五天,不过这些事郑成功自然会有他自己的考虑,他也不需要过多操心了。
于是说道:“卑职明白了。”
郑成功又看了他一眼,冲他摆摆手,示意他退下,项玉只好拜退,出了舱门。
回到自己的居室,项玉找到一副福建地区的地图,他还在回想刚刚郑成功的一番交代,从他的话中,项玉发现其实郑成功的军队里面似乎并不是铁板一块,郑成功对手下的将领好像并不信任,调自己去守卫沙格镇,表面上看像是去支援泉州府,不过好像还有另一层含义,沙格镇位于管道边上,自己守住了沙格镇,势必会出兵占领枫亭驿,这样一来就等于掐住了战略同道,如果清军真要进犯泉州,那么自己首当其冲,这么一来大眉山附近必须要有援军策应,不然自己很容易就会陷入被三面夹击的困境,可是自己手中只有一个营,是不可能分兵去守大眉山的,这一点只能靠泉州的周全斌了,可是几人郑成功不信任周全斌,周全斌能信得过郑成功吗?会不会对我这一支援军也有所猜忌。
项玉放下手中地图,轻叹了一声,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架上一样,放在两个人之间,左右都很难处理,这时身边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商量,看来这事只好等回了厦门找到张聪他们一起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