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沫微愣,随即笑了:“咦,莫不是巴大将军反悔了?你这准将军夫人……”
“别闹了,”立夏一跺脚:“有人要造反……”
“胡说!”舒沫斥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谁吃饱了撑的,敢造反?”
“这种事,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瞎说呀!”立夏急道:“王爷午后赶着回来,取了些衣物,急匆匆的走了。”
“真有人造反?在哪?”舒沫睁大了眼,惊讶好奇的神情多过骇怕担忧。
不是她天真,如今的大夏,还真找不出哪个人有这个本事,在夏侯烨的辖地翻了天。
立夏苦着脸:“好象是去了丽江。”
“讨厌!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舒沫不满。
太不够意思了!
有好戏,光顾着自个瞧,也不叫上她?
“小姐那时陪着两位舅老爷在洱海里泛舟呢,上哪找去?”许妈这时才找到空档,插了一句嘴。
“小姐,”绿柳忙自告奋勇:“要不我到怡寿园去问问吧?”
许妈摇头:“这么大的事,还是要小姐亲自跑一趟才成。”
毕竟是军国大事,不可能弄得人尽皆知,有些事,只有对着舒沫,老太太才肯说实话。
舒沫道:“我先去瞧瞧峥儿,还要帮峥儿洗澡。”
“这些小事有我呢,小姐只管去。”许妈道。
“那我总得回屋换件衣裳吧?”舒沫嘟囔:“走了一天,沾了一身的灰……”
“王爷的安危要紧,这个时候,太皇太妃哪会计较这些?快去!”许妈连声催促。
舒沫拗不过她,噘着嘴碎碎念着,去了怡寿园:“哼!去出差,也不带着我,谁要管他死活?”
不同于紫竹院的人心惶惶,怡寿园里静谧无声,一片详和。
绿柳心里直泛嘀咕,忍不住念叨:“王爷要去打仗了,怎么都跟没事人一样,这么安静?”
舒沫却越发定了心:“打就打,谁怕谁?”
老太太正偎在迎枕上看佛经,见舒沫进门,只懒懒地点了点头:“来了?”
舒沫也不绕弯子,直接问:“听说丽江那边有人吃了豹子胆,居然敢造反,王爷带着人赶着过去处理了?”
“呸!”老太太皱了眉,轻蔑地道:“本宫借那些蛮子几个胆子,也没人敢造反!
初雪搬了张锦凳过来,初晴奉上茶水。
“你身为王妃,怎么没点判断力,竟听下人胡谄,跟着散布谣言?”老太太板着脸训斥。
舒沫接过茶吹了几口,仰头一饮而尽,这才笑道:“我这刚进门呢,连口气都没喘就过来了,只听说他走得挺急,哪知道是啥情况?”
老太太斜她一眼,嘲讽:“平日的机灵劲,哪去了?”
舒沫吐了吐舌头,问:“去几天?”
“烨儿说,短则三五日,长则十天半月。”
舒沫略感失望:“半个月,那不是赶不上中秋了?”
老太太皱眉:“睿王是去办事,又不是玩。再说了,本宫都没说啥,你有什么好抱怨的?”
舒沫低眉敛目:“没敢抱怨,就是有点失望。”
傅嬷嬷便笑:“王爷和王妃感情好,舍不得分开也很正常。”
老太太挥了挥手:“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杵着,你自个撑得累,本宫瞧着碍眼。”
舒沫见老太太一派轻松,确实不是装出来的,又问了几句,得知夏侯烨带走了巴朗三兄弟,身边还有二十几个暗卫随行,心中最后一块石头落了地。
有巴朗几个护着,天下还真没有几个人能近得了他的身,更别说伤到他了,心中那丝隐约的担忧也就烟消云散。
再聊了几句,见老太太露了乏意,于是告了罪,出了怡寿园。
回到自己房里,洗漱完毕,又逗着儿子玩了一会,隐约听到许妈在外面问:“上哪去了,怎么半天不见人影?”
阿桂略有些慌乱地答:“好象吃坏了肚子,身子有些乏,便在房里躺了会……”
“死蹄子!”许妈越发不满,骂道:“真当自个是小姐呢?略有些不便,便去躺着!也不与人说一声!今儿你躺,明儿她躺,不几日大家都躺着,谁来侍候主子?”
“我……”
“别仗着主子仁慈,待下人宽厚,便蹬鼻子上脸,越发的没了规矩!”许妈忿忿地骂道。
阿桂没了声音,却只低低地啜泣着。
“哭什么,你还有理了?”许妈越发生气了。
舒沫皱了皱眉。
立夏忙撩了帘子出去,唤了声:“许妈~”,冲她使了个眼色,又朝房里呶了一下嘴。
许妈会意,恨恨地瞪了阿桂一下,压低了声音道:“今儿先绕了你!滚!”顿了顿,对立夏道:“回头扣她一个月的月钱。”
立夏陪了笑道:“不过偷了半日懒,况且她是身子不适,并非存心,只错在没有事先告假。一个月太重了,不如,罚半月吧?”
许妈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要成亲了,怕背后招人骂,不吉利呢?”
立夏满面绯红:“许妈~”
“好好好,”许妈笑道:“知道你心软,便依你罢。”
立夏忙道:“多谢许妈。”
“谢也不该你谢。”许妈看着她,忽地叹了口气:“其实罚多少银子倒在其次,这些丫头确实懒散得不象话!再不严着些管教,等你和绿柳嫁了人,小姐跟前怕是没有可心的人用了。”